裴時樂知道周明禮這個“大孝子”肯定會一大清早的就來質問她為何昨夜要徐氏對著乾,畢竟從前他也是這般來對她的。
所以裴時樂事先讓青蘿幫她化了個姿容慘淡病態的妝容,如此,她這病懨懨的模樣讓氣衝衝直闖進屋裡來的周明禮一時間竟指責不出口了。
裴時樂本就生得花顏月貌,這般一番麵色蒼白眼角泛紅的妝容,端的是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模樣,莫說自幼飽讀詩書的周明禮見之會心生不忍,縱是任何一個男人見著怕是都會苛責不起來。
而裴時樂抓準的便是周明禮的這一心理。
他之所以憐惜愛護柯婉瑩,喜愛的不就正是她孤苦無依柔弱無助嬌花般的模樣?因為正是如此,才更能顯出他身為男人的偉岸及頂天立地的氣宇來。
但說白了,柯婉瑩看中不過就是他永嘉侯府的三公子這個身份罷了,哪怕不能讓出身偏遠縣鎮的她躋身人上人的生活,至少也能保證她衣食不愁且有奴婢伺候的富貴日子。
不過是周明禮自己看不明白罷了。
果然,本是一臉怒容的周明禮一見著裴時樂嬌弱的模樣登時便有些心軟了,“你這是……怎麼了?”
裴時樂心中冷笑,麵上則是佯裝咳嗽幾聲說不出話來的模樣。
青芽也對周明禮的轉變嗤之以鼻,但還是照著前邊裴時樂交代的話道:“小姐昨夜接連受驚,舊疾複發,又苦等了姑爺一整夜,所以才是——”
“青芽莫說了,咳咳……”裴時樂適時地配合打斷了青芽的略帶指責話,“這不是三郎的錯,是我自己身子不好。”
周明禮張口要辯解什麼,但想到自己昨夜的確都歇在柯婉瑩那兒,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這般糾結的模樣讓裴時樂心中冷笑更甚,看來,他對柯婉瑩的喜愛也不過如此罷,否則又怎會因她裝模作樣的幾句話而對自己徹夜未回心生愧疚。
前世他可是在這個時候口口聲聲地同她說了他昨夜徹夜陪在柯婉瑩身旁以及柯婉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