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當然不知道了,她這押印是周明德趁著她不再院中的時候偷摸進去翻遍整個屋子才找到的,毫不猶豫地就在這放妻書上印了下去。
至於這放妻書,是由潘鶯鶯來念,周明德來寫的,關於和離的其中一條規定這放妻書隻能由男方來寫,這點完全經得起任何人的考究。
放妻書上的內容,周明德亦覺得沒問題,完全照著潘鶯鶯念的來寫,準確來說,隻要能讓潘鶯鶯離開侯府,他覺得什麼問題都沒有!
徐氏看周明德不說話,猜也猜得出她這二子心中想的是什麼,氣得她連罵人的話這會兒都無力來罵,再看這放妻書上的內容,她更是氣得一口老血堵到心頭上。
“這、這放妻書上邊寫的,和離之後,侯府儘快結清潘氏嫁入侯府以來三年來所借用潘氏的錢款,是何意?”徐氏盯著周明德,需扶著身旁的薛婆子,才勉強能站穩。
“我不就是平日裡有些時候問她要了些銀子用?她記著數,我還給她便是!”周明德覺得潘鶯鶯果然出身商戶一點台麵都上不了,和離了竟然還要在放妻書上寫明讓他還錢,這麼一想,他看向潘鶯鶯的眼神更鄙夷更嫌棄,“我們堂堂永嘉候府,還能欠你這麼點銀子不成!?”
“是啊,周明德你說得沒錯,堂堂永嘉侯府,斷不會不還我這點銀子的。”潘鶯鶯笑盈盈地看向永嘉侯與徐氏,“侯爺,夫人,你們說對吧?”
饒是永嘉侯平日裡在這些晚輩麵前裝得有多嚴肅正經,這會兒麵上的神情也可謂精彩紛呈。
偏偏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周明禮與從來不管這府中事的周大郎這會兒還異口同聲道:“這是自然!”
而周明德看到自己的兄弟全都站在自己這邊,不僅將腰杆挺得更直,甚至覺得這和離之事他真是做得太對了。
這會兒不僅徐氏與永嘉侯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生養了三個蠢貨,便是作為幺女的周柔嘉,都覺得自己這二哥沒腦子也就罷了,這大哥與三哥的腦子怎麼也被驢踢了?
雖然她也著實看不上潘鶯鶯這一身銅臭的商戶女,可自前邊知曉了他們侯府的一切花銷還要指望著潘鶯鶯,她心中所想的便與她的爹娘一樣。
隻要這潘鶯鶯還是他們周家兒媳一天,就休想從他們的掌心裡翻出天去!可若她一旦與周二郎和離,那他們縱是天大的手段,也都沒用了。
如今,他們侯府應當想方設法留下這潘鶯鶯才是,她這幾位好哥哥不幫攔著潘鶯鶯便罷,竟還一條心地將她往外送!
周柔嘉看著徐氏手上死死捏著的放妻書,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一個大步上前來便從徐氏手裡將放妻書拿過來,緊著便其當場撕碎了!
周明德率先跳腳,指著周柔嘉的鼻子就點名道姓地罵道:“周柔嘉你乾什麼!?你是想讓我這個做二哥的打死你是不是!?”
倒是她此舉讓永嘉侯與徐氏忽地舒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他們的嘉兒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