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寂朝周遭都望了一圈,他目及之處,皆未見著裴時樂身影。
他手裡還拿著才買來的鎏金銀簪,卻不見了他想要將其贈予的女子。
他心中的不安與慌張前所未有。
“裴……裴小姐!”已多年未曾再大聲說過一句話的他此時在行人絡繹的街上揚聲呼叫起裴時樂來。
他張嘴本要喚的是“裴時樂”,卻又顧及她擔心被人認出她來,話到嘴邊,他又飛快地改口為“裴小姐”。
他忽然之間厭煩甚至嫌惡起他與她之間這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來,讓他在人前喚一聲她的名字都要有所顧忌。
“裴小姐!”楚寂往前走了幾步,邊走邊又再喚裴時樂一聲。
他身姿頎長,容顏清俊又風流,仿佛亦正又亦邪,他這般模樣本就引來街上不少男女的側目,眼下他再這般揚聲喊叫,引來更多注目。
不少人都在心中紛紛猜測這“裴小姐”乃何許人也,竟能讓這麼英俊的郎君為其慌了心神,這般不顧形象地在眾目之下揚聲找人。
裴時樂本是半蹲著身在一處糖畫的小攤子前看那隻有一隻手的老伯畫糖畫,忽聽好似楚寂喚她,又覺不會是他,在第二次聽到那一聲帶著明顯情急的“裴小姐”時,她才確定是楚寂在喚她,這才直起腰來,循聲朝他望去。
如晝的燈火之中,她清楚地瞧見不遠處的楚寂眉心緊鎖,本如鷹隼般銳利又冷冽的墨眸裡寫滿了緊張。
是他,卻又不似他。
是裴時樂不曾在他麵上見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