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寂情不自禁地,用掌心在裴時樂小腹上輕輕摩挲。
也是這一次“赤誠相對”的解毒,楚寂才發現裴時樂已開始有顯懷的跡象。
他掌心粗礪,因著才與裴時樂一番雲雨,他掌心溫暖,又因怕傷著裴時樂細嫩的皮肉,他動作輕柔,麵上是既驚喜又好奇的模樣,好似他歡喜於這個孩子的存在一般。
這般模樣的他,讓裴時樂有一瞬間的恍惚。
無論前世與今生,除了她自己,再無一人期盼安兒來到這個世上。
那眼前這人這反應,又是緣何?
前世,他不曾理會過安兒的死活,今生,她也清楚地記得他親口說過的話。
‘倘若你真的懷的是我的孩子,我就把他殺掉好了,我不需要孩子。’
每每想到楚寂說的這句話,裴時樂都覺不寒而栗。
她甚至害怕日後楚寂發現安兒乃他楚家之後而對安兒下殺手。
心中不安,使得裴時樂觀此時神色溫和的楚寂好似閻羅,令她慌忙拂開他的手,雙手護在自己小腹上,警惕且惶恐道:“這是我的孩子,和你沒有乾係!你不能傷他!”
楚寂不知裴時樂這忽然緊張的反應是為哪般,且觀她這會兒虛弱得厲害,自不會同她計較,也沒有再就孩子的動靜說些什麼,而是從她身旁離開,扯過前邊扔在一旁的衣衫來披於身上,不忘替她將衾被蓋好,這才轉身出屋去。
重新躺在夏侯頤薄刃下的楚寂不由自主將方才感受過裴時樂胎動的那隻手抬至眼前,五指指腹相互摩挲。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因感受到她腹中孩子的存在而驚喜。
明明與他毫無乾係。
隻是,前邊他手心感受到的感覺卻是他從未感受過的。
柔軟,又有些小小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