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鶯鶯斂了嘴角笑意,忽爾又變得嚴肅的眼神深處是無奈地歎息。
她曾覺得自己身為潘家女兒已有很多迫不得已,如今對比起裴時樂,她的一切無奈都顯得不值一提。
即便裴時樂並未提及她如今自身情況的隻言片語,她也能明白她的身不由己。
尤其她還懷了身孕。
無論她對周老三有情還是無意,無論她腹中孩子是否是周老三的,隻要母親是她裴時樂,那這個孩子就隻能是周老三的,隻能是罪臣遺孤,是於世不容的存在。
而她是非要生下這個孩子不可。
那她辛辛苦苦保住並要生下的孩子,屆時若不能與她為光明正大的母子,她當如何?孩子又當如何?
潘鶯鶯看著裴時樂那含笑的眉眼,一時間竟有些不知她該問今冬炭火生意的問題,還是該問她屆時孩子生下來後的身份問題。
她本不該為她而遲疑難過。
但她們如今可是朋友了。
雖然尚未深交,甚至隻算是初識而已。
可正如她所言,她們彼此投緣,卻還投緣得很。
“你……”潘鶯鶯不禁皺眉,“如何還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