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好。
她這麼要求完美的人,甚至都容不得花瓣上那一點點不露痕跡的枯萎,怎麼可以容得下彆人的孩子,甚至還是自己的丈夫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雖然隻是一個形式,但是血液裡的東西,與生俱來,誰改變得了。
自然不可能跟“親生的一樣”,因為那是另一個女人跟喬安明的結合體,身上流的是彆人的血,跟她顧瀾,沒有一分一厘的實質關係。
可是能怎麼辦?
她確實也想要孩子,應該說,她需要一個孩子來填補心裡日益增長的愧疚和恐慌。
任佩茵的話也不是完全沒道理,她這幾年日夜反複的想,絕望之處也曾想到過代孕,但是她了解喬安明的性格,這種事,他絕對不會同意。
如今婆婆提出來,雖然意圖明確,話也不至於有多好聽,但她還是想問:“這事,安明知道嗎?”
任佩茵很快就答:“不知道,我哪裡敢跟他講,他那性子,死活是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才先來找你。你在他心裡的位置重,他什麼都依著你,所以你說的話比我這當娘的管用…”
言之意思就是,要借她顧瀾之口,去成全她任佩茵的意!
手裡合同的邊角已經被她捏得有些皺,顧瀾倒在沙發上,沉沉呼了一口氣…
任佩茵還在繼續:“我找的這家中介很有口碑,名下的代孕媽媽都是大學生,高智商高學曆,你要是願意,可以親自去挑,挑你覺得滿意的…”
這是一種諷刺,仿佛自己是一個皮條客,親自給自己的丈夫選JI女。
但是人生就是這樣的涼薄殘忍,被逼到一種份上,再多矯情的傲骨都比不得一句“滿意”,以顧瀾的人生來說,除了身體不好之外,沒有孩子是她唯一的“不滿意”,身體發膚授之父母,她改變不了,但是孩子這個問題,她始終處在風口浪尖,所以她可以選,且必須由她來選。
撐了這麼多年,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代孕生子,用自己的委屈成全彆人的“滿意”,顧瀾將合同慢慢放到桌上,輕輕開口:“媽,合同我會看,過幾天給你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