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複印件,一張張攤開推到杜箬麵前。
“你右手邊那一張是權威機構開具的酗酒證明,酗酒是一種病態行為,可構成嚴重社會犯罪,醫學界定義一次喝5瓶或5瓶以上啤酒,或者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達到或高於0.08即可稱之為酗酒,而在過去的2年多時間裡,你多次醉酒酗酒,也就是說,你至少有2年酗酒史…”
尹律師機械式地講完,留意杜箬的表情。
杜箬整個人定住,思緒變空白,腦裡感覺有什麼蛛絲馬跡飛速閃過,可她抓不住。
尹律師繼續:“在你左手邊的那一疊,是令公子最近去醫院的所有病例及用藥記錄,證實令公子因為你的疏忽導致燙傷,這說明你沒有儘到撫養義務,另外,這是你的個人財產證明,你所有資產加起來不足十萬元,且你現在處於失業期,毫無收入,家中有不享受國家任何保障補助的父親和弟弟,弟弟重病剛做完手術,每月藥費逾千元。”
尹律師說到這頓了頓,總結:“也就是說,杜小姐無論是從個人能力,經濟狀況還是行為道德方麵都不適合撫養這個孩子。按照《關於人民法院審理離婚案件處理子女撫養問題的若乾具體意見》,兩周歲以下的子女,若母方存在嚴重身體原因或經濟問題導致不宜與子女共同生活,那麼法官一般會將孩子判給父親……”
尹律師出於職業習慣,話語裡不帶一絲感情,像在宣讀審判結果。
杜箬隨手翻看了一下麵前那些A4紙,什麼信息都有。
莫佑挺帶著她和了了去醫院換藥的照片。
了了所有的病例。
小凡最近三年的住院記錄和收費清單。
一條條一列列,清清楚楚。
“你花了多長時間搜集這些東西?”
“從喬總找我談這件案子的時候就開始了。”
“喬安明找你談?”杜箬冷哼出聲:“什麼時候?他什麼時候找你談的?”
“這個……”尹律師有些為難,轉眼看向彭於初。
彭於初喝了一口麵前的普洱茶,雙手交疊放在桌麵上,終於開口說話。
“杜小姐,喬總前後找尹律師談過兩次,據我所知,第一次找律師談這件事的時候,孩子還沒有出生。”
杜箬又想起莫佑庭以前說過的話。
他說:“杜箬,你彆去惹他,他是老狐狸,商場風雲幾十年,多少人都敗在他手裡,你這樣一個傻姑娘,怎麼是他的對手?”
是啊,她怎麼是他的對手?
他隻需要輕輕動一動指頭,她就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地。
“真是費儘心思啊,讓你們一個個的,找儘我身上的破綻來搶這個孩子,多不好意思!”杜箬抬眸看著彭於初,沒有哭,沒有氣憤,晶亮的眼裡滿是譏諷之意。
她不是在譏諷喬安明。
喬安明多聰明啊,老謀深算,布局縝密,早就開始打這個孩子的主意!
她是在笑她自己,掏心窩子似地為他著想,豁出一切地孤勇,到頭來,他把她都一起算計進去了。
現在怎麼辦?
打官司麼?
她肯定輸!
她又不是無知少女,法理公平,這是騙孩子的把戲,普通老百姓哪有那個精力和財力打官司,更何況尹律師在她身上下了這麼多功夫,所有對喬安明有利的證據他都握在手了。
這場官司,若是鬨到法庭,喬安明穩贏!
可是讓她把孩子給喬家?休想!
杜箬沒再看彭於初,而是端起桌上的水果茶喝了一口,溫甜的液體流過發脹的喉嚨,她才慢慢收回一些理智。
“尹律師,我怎麼記得你是專門處理刑事類案件的?怎麼現在也管這種搶孩子的小案子?”杜箬將茶喝到一半,突然抬眸,眼光煞冷。
尹律師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問,巧舌如簧也有些懵住了。
彭於初倒有些佩服起這個女人了,這種時候還挺鎮定。
“杜小姐,是這樣的,尹律師是事務所的合夥人,他名下的律師事務所提供多元化綜合服務,我們勝安的專利顧問也來自於尹律師的事務所。”
“是的,杜小姐,你母親的車禍賠償也是我安排事務所裡的律師替喬總處理的…”尹律師還補充了一句。
杜箬一口茶水嗆進了鼻腔,連續猛烈的咳嗽,心肺都快痛得絞起來了。
他居然提陸霜鳳的車禍!
“好……我是不是該說聲謝謝?”杜箬嗆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孩子…我不會給喬安明,以前這話我就對他說過,他應該知道!”
“杜小姐!”彭於初見她眼睛咳得通紅,很體貼地抽了紙巾遞過去:“喝點水,彆這麼急著下結論。剛才尹律師已經將喬總的意思都傳達清楚了,我再補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