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明叫的這一聲,靠著門口的三個大漢停下了手裡的酒杯,看向坐著沒動的顧靜冬。
其中一個大漢顧靜冬有點印象,昨天晚上看見她的臉跟見了鬼一樣的表情,這時候倒調整過來,臉上的表情都是探到八卦的興奮。
“不去。”
顧靜冬捧著水杯又喝了一口水,她自我感覺聲音不大,但是屋裡卻又突然安靜了下來,原本在喝酒的大漢們齊齊抽氣,好像剛剛顧靜冬不是在拒絕白明,而是說了哪個大廈昨個被炸了的消息。
一群人的眼神在兩人的身上來回遊走,有八卦的,有了然的,有驚詫的,有探究的...總之,顧靜冬覺得這是她離婚之後四年來最難堪的時候了。
上次這麼難堪的時候,是四年前,被個自己永遠比不上的女人當著麵問了三個問題,那時候她還以為這輩子脫離了白明,就不會再遇到這種事情了。
“出來。”
手指裡夾著未點燃煙卷的白明還站在門口,聲音沉了一下,不過音量倒沒變。
不就是當初她主動提的離婚?可是他不是在結婚前也沒告訴她有小孩的事情嗎?也沒說他白明心裡有不可磨滅的白月光啊?這一副欠了他幾百萬幾千萬的口氣是在做什麼?
顧靜冬的脾氣上來了,最明顯的表示她生氣的方式就是冷著臉,不說話,然後喝水。
“媽媽……”
白小白跳下凳子,走了兩步,伸手覆上顧靜冬的腿,用力的晃了晃。
他跟顧靜冬生活了七年,自然最清楚他媽媽生氣的模樣。
安靜,詭異的安靜,整個包廂都安靜了下來。
那個昨夜裡打過招呼的大漢“哈哈”笑了兩聲打了圓場,端著酒杯站起來敬了顧靜冬一杯,倒是他先幫白明賠禮道歉了起來。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們白隊講話一直這樣,我們都習慣了。”
白明是什麼樣的人,顧靜冬多少也知道的。
就連少數的幾次約會,全程也很少說話,兩人一起去看電影,出來顧靜冬想要跟他探討電影劇情,結果他就悶葫蘆一樣鋸不開嘴,最後興高采烈的去,敗興而歸。
“其實我們白隊這人,就是嘴上不說,昨天接完你電話,行動都沒得到上麵的批示,就帶著我們十來個兄弟過去了……”
那大漢看著粗獷,說話卻不含糊,一邊給她找台階下,一邊又提醒莫名來脾氣的顧靜冬,昨天白明救了她們。
顧靜冬放下杯子,脾氣也下去了,才想起來,這頓不是答謝宴麼,怎麼被自己弄的氣氛那麼僵...
白明還夾著煙在等顧靜冬,屋外屋內的燈光顏色不一樣,一個白熾冷光,一個溫暖黃光,他就站在兩種光色的交界處,神色不明。
為緩解尷尬,顧靜冬拍拍還抓著她手的白小白,溫柔的對他說聲:“沒事。”
之後又不緊不慢的回敬了那個大漢,那大漢笑的格外……奸詐。
兩人出了包廂,越過大堂,站到屋外密林的邊緣。
這種邊境地廣人稀的地方,好處就是空氣是新鮮的,抬頭就是浩瀚的星空,隨處可見的綠植雨林,伸手就能摘到叫不出名字鮮豔的花...
唯一不好的,就是蚊子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