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要出去。
“等下。”
顧靜冬突然出聲叫住正在往外走的劉全餘,帶著哭聲問他:“你能不能幫我看看,他現在是睡著的還是坐著的?”
劉全餘回過頭去看,白明好好的睡在病床上,連根手指頭都沒有動。
再看顧靜冬,眼淚簌簌的順著臉頰流到下巴上。
劉全餘歎了一口氣,忍不住多嘴。
“嫂子,你如果對白隊還有情義,就再考慮考慮你們的關係吧。”
其實劉全餘並不知道白明和顧靜冬的事情,隻從白明的態度裡猜到了大概,以為是顧靜冬覺得軍嫂太難做了,所以耐不住提出的離婚。
但他知道的,白明對顧靜冬有情的,雖然白明從未對誰說過任何關於顧靜冬的話。
印象深刻的一次,戰友送彆會上,二十來個跟白明一期的戰友同時退伍,那晚上,白明喝醉了,劉全餘被打電話讓過來接人,他扶著搖搖晃晃的人上車時候,似乎是聽見了白明嘴裡在重複的叫一個名字。
“顧靜冬。”
連名帶姓的,劉全餘湊著聽了好幾遍才聽清楚這個屬於女人的名字,那時候他還是個入伍不滿一年的新兵蛋子,後來回想,那是他這些年唯一一次見過白明醉酒的樣子。
還有一件事,劉全餘也還記得,當年剛入伍的時候,白明是帶了一群新兵蛋子的教官,在他自己床上給他們示範疊“豆腐塊”的時候,靠近枕頭的床單下麵,飄出一張照片。
因為是角落裡,而且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被子上,所以隻有站在最邊上的劉全餘看見了,出於對嚴肅臉新教官的敬畏,劉全餘撿起照片,匆匆撇了一眼,就扔回了枕頭下麵。
兩寸證件照上是個留著馬尾辮的姑娘,看著是初中的大小,特彆乖巧的模樣,劉全餘那時候還尋思著,這白教官,看著年紀不大,女兒倒是不小了。
一直到兩個月前,第一次在黑夜裡看見顧靜冬的時候,眼前人的臉與照片上的那個人,除了裝扮發型不一樣,其他的輪廓眉眼完全重合,他才驚的見了鬼一樣。
這兩件事情,劉全餘斟酌了一下,覺得由他開口,挺奇怪的,就話到了嘴邊又吞了下去。
“嗯。”
顧靜冬淚眼婆娑的看著病房裡的白明,肯定的點了點頭。
考慮,她要考慮的,如果白明跟於靜雯掰了的話,她就毫不猶豫的跟他複婚。
她一點都不敢想象,白明如果今天死在這裡,配偶那一欄連個名字都沒有,以後的墓碑上都隻能孤零零的寫著他一個人的名字,那得多孤單?
顧靜冬知道這種念頭不吉利,可她就是忍不住冒了這個念頭出來,一下又一下的心慌。
第三者她不會去做,但是如果白明跟於靜雯的事情不是她聽的那樣,那她一定會抓緊白明,不會放手了。
劉全餘走了之後,顧靜冬趴在玻璃上,看著昏迷的白明,一遍又一遍的說著。
白明,快點醒來吧,如果你願意的話,你一醒來,我們就去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