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好好的照顧她。”
語氣堅定又帶著與生俱來的孤獨感。
餘少安有點沒明白,等順著白明的目光,看向帶有“顧靜冬”名字貼的水壺時候,有點了悟了。
“我女朋友,我當然會照顧的很好。”
他那時候驕橫放肆,自覺有種自己女朋友被彆人覬覦的感覺,霸道的宣誓自己的所有權。
白明眼中的光亮迅速的褪去。
兩人就這樣尷尬的一站一坐保持了好一會,白明才又開口。
“她不開心的話,我會回來的。”
那是白明入伍前的最後一天。
他沒有膽量也沒有身份去對顧靜冬說什麼,但是又不放心,不得不來跟餘少安說。
那是他身為自閉症白明的極限。
破天荒的頭一次主動跟彆人搭訕。
餘少安那時候渾身都是少年人的銳氣,聽見白明這樣挑釁的話,當即也沒給好臉色,打算放點狠話的時候,白明已經走了。
顧靜冬開門進體育館,顛顛的跑過來,笑著叫他。
“餘少安,恭喜你,贏了一支冰棍~”
說罷揚揚手裡快要劃掉的冰棍。
餘少安還盯著白明消失的方向,眉頭皺的深。
顧靜冬探頭探腦的看了看,手放在他麵前揮了揮,“你在看什麼?”
他這才回過神,不屑的嘲諷。
“沒什麼,一個神經病。”
顧靜冬眨眨眼再要看,被餘少安捂住眼睛,吃味的說:“顧靜冬,你可不準去看彆的男人。”
兩人又笑鬨了好一會,這事情就被他忘在腦後了。
如今再看見白明的臉,記憶被翻回,餘少安突然生出了一種命運輪回的錯覺。
就好像,當年他站在籃球場裡,說的那句照顧好她的意思,是讓他幫忙照顧好顧靜冬。
他愛顧靜冬嗎?
餘少安手指越來越不留餘力,腦子要炸了一般。
索性大半夜的,去樓下的籃球場上打籃球。
他的腿在一次的比賽中落了無法痊愈的傷,醫生的那句“以後儘量減少劇烈運動。”直接判了他籃球職業生涯的死刑。
這些年,他很少有這麼煩心的時候,即使傷退的時候,他也沒有這麼傷感過。
大概那時候覺得,他總歸有餘家這棵大樹,所以就是還有退路,安全感太足。
可是顧靜冬卻不是了。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顧靜冬這次,是徹底遠離了他。
就是所愛的人站在麵前,他卻怎麼摸都摸不到的感覺。
他是真的很愛顧靜冬啊,他這一輩子,好的一麵,壞的一麵,溫柔的一麵,委屈的一麵,瘋狂的一麵,全部都給了這個叫顧靜冬的女孩子。
可是他所謂的深愛,卻也傷她最深。
這一瞬間,他被一個名叫後悔的怪物,吞噬掉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