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以後有不開心,可以來找我,我當你的樹洞。”
餘少安微微彎腰,揉了揉顧靜冬的頭頂。
他曾經聽說過,愛情就像兩個人在拉一根緊繃的皮筋,後放手的那個人總是會痛。
當年,他毫無預兆的放了手,等顧靜冬心口上的傷都結痂又退,都沒痕跡了,他才回來又重新拉皮筋,所以他痛,是他活該。
這世間,求而不得,愛而不得的事情太多了。
即使,即使最後她永遠不會再投入他的懷抱,那做一個默默守護的樹洞也挺好的,這個樹洞裡,可以裝著她的歡喜,她的悲傷,她的亦步亦趨,她的忐忑。
也能容得下,他對她一直都沒放下的喜歡。
“嗯。”
顧靜冬轉過身,往樓內走。
即使穿著笨重的棉襖,還是看得出,她很嬌弱,最不該被傷的。
“顧靜冬。”
餘少安突然喊住她。
顧靜冬頓住腳,回過頭看他。
“我會等你的,等你到三年五載七年八年,我都會等你的,你要是不開心了,討厭了這種感覺...”
餘少安走了兩步,走到了顧靜冬的麵前,聲音越來越小,越靠越近。
“我的懷抱,永遠為你張開。”
他低頭,眼神懇切。
顧靜冬搖頭,餘少安立馬也跟著搖頭,蓋過了顧靜冬要說出口的“不”字。
“是人都會犯錯的,顧靜冬,我不要你現在給我答案,如果有一天,你覺得可以考慮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如果你不能原諒,那等著你,也還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說完,他深深的又看了顧靜冬一眼,轉頭往自己車走去。
顧靜冬站在原地,她知道,今天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最錯誤的決定,就是跟餘少安吃了這頓飯。
就像所有傳聞裡那些陳詞濫調的故事一樣,一直到對方放手了,他突然就發現,自己如此想念一個人。
難的是,你回頭了,那個人還站在那裡。
顧靜冬轉身往樓道走廊走去。
她沒辦法,做任何事情。
電梯裡的感應燈似乎是壞掉了,遠遠的,顧靜冬聞見了煙味。
她心口一顫。
黑夜裡,“哢擦”一聲,幽藍的火苗亮了起來,又倏地掐滅。
白明的臉在光亮的背後一閃而過,長長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手指尖的,是今天顧靜冬剛買給他的打火機。
“出去了?”
他從黑暗裡走出來,站到了稍微光亮一點的地方,臉上的表情看不清。
辛辣的煙味直直的衝進顧靜冬的肺腑。
“嗯。”
顧靜冬的眼神定格在他指尖猩紅色的微光上,看著那煙火明明滅滅。
白明突然,一腳蹬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頭頂的燈光忽然乍亮,青色的煙霧繚繞在這一小塊走廊的地方。
他在吸頂感應燈下,突然溫溫柔柔的笑了一下。
“怎麼也沒打電話告訴我一聲?”
顧靜冬看著他這個樣子,抓著包帶的手緊了緊,緩緩的回他。
“今晚的事情,我想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