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你跟他？”
白明又抽了一口煙，他這麼用力，連煙都承受不住，幾口就燃到了煙蒂上。
旁邊的垃圾桶上，有公用的煙灰缸，裡麵橫七豎八的躺了許多已經冷透的煙蒂。
顧靜冬瞥了一眼，也分不清白明到底在樓下站了有多久。
“不止。”
顧靜冬深吸一口氣，口氣硬邦邦的，說道：“還有小白。”
白明扔掉了手裡的煙蒂，不可置信的看著顧靜冬，他有些看不懂眼前這個冷冰冰的女人了。
這還是昨夜跟小貓一樣，在床上啞著嗓子叫他名字的女人嗎？
“你想要小白？”
他走的靠近了一點顧靜冬。
兩人站在走廊裡，一裡一外。
走廊本來挺寬的，可是白明站在她麵前，高高的身軀一步一步還往前走，把她鎖在了走廊的大理石壁上。
她覺得，壓迫且逼仄，狹窄且局促。
顧靜冬嗯了一聲，側過了臉。
她不能看見白明，她會忍不住眼裡那搖搖欲墜的東西。
如果一定會走到這一步，那她希望，他們之間，能像成年人一樣，平靜一點的分開。
好像急功近利想要得到的，最後都會失之交臂。
她跟白明，或許就不該有過雲南的那一段時光。
這樣的話，她還安然在滬市，平穩的過下去，白明能回來就碰見於靜雯，破鏡重圓。
“那……我們……”
白明的嗓子如同被鋼刀刮過一般，沙啞的隻說了半句，就說不出來了。
他這會，腦子裡全是顧靜冬從餘少安的車上下來，被他笑著揉頭發的場景。
醋意，嫉妒，憤怒，絕望。
那些感覺都被揉在小小的心室裡。
“算了吧。”
顧靜冬知道，在白明還沒有準確說出有沒有跟於靜雯和好，或者是他選擇誰的時候，她不該這麼犟，甚至說不定，她的姿態放軟一點，白明就能猶豫，就能心疼，就能看她這麼可憐的份上，再掙紮兩下。
可她不想愛的卑微。
她是顧靜冬，不是彆人，她有自己堅持的偏執，執拗，任性。
說到底，她不是那種為了愛一個人，丟掉自己本身人格的那種人。
“算了？”
白明驀然往後退了兩步，一直退到了走廊另一邊的牆壁上，愣了好一會，才重複的又喃喃自語。
“算了？”
他顫抖著嘴唇，想要抬眼看顧靜冬，可是就在這時候，頭頂的感應燈撐到極限，又“啪”的一聲，熄滅了。
黑暗裡，有名為悲傷的洪水猛獸，撲向了各站一邊的兩個人。
可惜，兩人眼前一片黑，都沒有看見彼此的臉。
黑糊糊的狹小空間裡，白明摸索了好一會，最後不死心的問顧靜冬。
“靜冬……那……那……我們之前說好的……”
他從未有過的磕絆，跟結巴一樣，一句話說的支離破碎。
還沒說完，顧靜冬就搶先回答了。
“都算了吧。”
顧靜冬聽見自己這麼說了一句。
很好，她的語氣足夠正常冷漠，誰也聽不出她心痛的快要死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