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還不知道白明已經回來,也不知道顧靜冬跟白明又掰了,所以日子越往後過,越高興。
在他的概念裡,年關靠的越近,一家三口團聚的日子就越來越近了。
顧靜冬幾次想說,最後看著白小白興奮的臉,又說不出口。
顧靜冬在郝女士家裡,一待就待了三天,一直到第四天,她實在沒有換洗的衣服,不得不回去拿衣服。
也不知道白明還在不在了。
顧靜冬沒敢帶著白小白,打車去了自己家,在樓底下猶豫了好一會,才上樓開門。
門內,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顧靜冬捏著鑰匙,放眼看過去。
窗簾被拉開,屋內陽光通透,地上牆上被收拾的乾乾淨淨,茶幾櫃子也被擦的一塵不染,甚至連沙發上的抱枕,都擺的整整齊齊。
顧靜冬站在玄關處,微微的有些,無措。
玄關原本放著三雙拖鞋的地方,隻剩下了一大一小的兩雙。
屋內乾淨的,仿佛白明這個人從未出現過。
白明這個人,可能從此就要從她的生命裡消失了。
顧靜冬低頭換鞋的時候,眼眶不住的發熱,她不敢多待,匆匆的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逃一樣逃離了自己家。
郝女士在家煲湯,看見顧靜冬沉默著進門,就知道她肯定是又難受了。
“靜冬,過來嘗嘗鹹淡。”
她年紀大了,舌頭的味覺比一般人退化的都要厲害,所以很多時候做的菜不是鹹了就是淡了。
顧靜冬放下東西,進的廚房,對著勺子裡的湯吹了吹,小心的喝了一口。
她咂咂嘴,母女倆對望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茫然。
顧靜冬這會,心苦口也苦,不要說鹹淡了,就連吃顆花椒都不一定能能有多大的感受。
郝女士沒辦法,又從書房裡叫出了白小白,讓他嘗。
白小白手裡還捧著老顧喜歡看的一些國外翻譯過來的名著,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然後點點頭,一言不發的又鑽進了書房。
顧靜冬又與郝女士對望了一眼。
“正好?”
郝女士問顧靜冬。
顧靜冬眨眨眼,點點頭,說道:“大概?”
兩人沉默的看著鍋裡的咕嚕嚕翻滾的湯。
“去把冬筍洗洗。”
郝女士指了指水池邊的一棵大冬筍。
顧靜冬走過去,開始洗切。
郝女士勺子沒離手,慢慢的攪動鍋裡的濃湯,突然感歎了一句。
“老顧還在世的時候,總說我對你太嚴格了,性格塑造的太犟,以後要吃虧,現在看出來了。”
顧靜冬手裡的刀一頓。
郝女士歎了一口氣,又說道:“我們隔壁一棟的,跟你以前還玩過的一個小姑娘,她媽把她養的那叫一個四體不勤,估計從小打到,連跟蔥都沒洗過,昨天我看見她回娘家,懷孕了,她那老公,對她那叫一個無微不至,不要說讓她洗蔥了,就是連沾個陽春水都心疼。”
顧靜冬笑了笑,掰著冬筍外麵的皮,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