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情緒沒有太大的波瀾,手下謹慎地抬頭,把情況同林父說了。
“沉小姐和林家舊識,看她一臉悲戚前來探望,我沒有刻意阻攔,走時還好好的,可沒有五分鐘,少爺他就……”
林父沒有特地交代過不許誰探視,手下確實沒有做好,此時小心翼翼,林父不好責怪。
“沒有其他人了?”
手下搖搖頭,眼裡閃爍不安,垂下頭沒讓林父看見。
林父捏著大拇指,眼裡的意味掩飾了那抹不自在。
“沉舟。”林父壓抑著那點兒憤然,輕輕閉了閉眼。
林辭言安然平和的躺在病床上,眉頭微蹙,似做了什麼噩夢。
……
沉舟回了酒店,林辭裕離開時眼底的失望和那晚帶著情動的眼來回在腦海衝擊,擾得她頭發痛。
“媽媽?”小妄辭拉住了沉舟準備往水壺裡直接灌咖啡的手。
沉舟回神,忙把東西放下,手忙腳亂地碰倒了剛倒的熱水。
她拉開妄辭,胡亂扯了毛巾擦拭,擦到一半突然停下來,感覺巨大的失落充斥了胸腔。
在乾什麼啊,她什麼也做不好。
當年一樣,現在也一樣,以為自己離開會變得好起來,隻會讓所有的東西越搞越僵。
她的自尊,她的無措,一瞬間暴露出來,顯得脆弱無比。
沉舟眼眸裡泛起水霧,拉著妄辭揉她的手,一直輕聲說著對不起。
她沒辦法向任何人說林辭言沒死,無論他們是否相信,隻要自己存在著就已經是昭示彆人林辭言是她害的。
林辭裕也覺得吧,所以即使酒醉後會呼喚自己的名字,在看見自己的時候也無法忍受那種從心裡對自己的排斥。
巨大空泛的惆悵無限蔓延,沉舟盯著自己的雙手,痛恨為什麼沒有在那時候拉住林辭言。
最可悲的是隻有自己知道他一個人躺在療養院,林家的人不相信她,甚至沒辦法向他們告知林辭言還活著的消息。
淚流了滿麵,小妄辭輕輕撫過沉舟的臉,淺淺啄吻。
“媽媽不哭。”
沉舟突然忍受不住這股悲愴,摟著孩子宣泄出來。
她想就此打住,隻要知道林辭言還活著就夠了。
“媽媽,你今天去找爸爸了嗎?”小妄辭見她不哭了,忙撲過去抱住她。
小孩兒輕柔的聲音還透著奶味兒,突然把沉舟喚醒。
林家不願意接受林辭言的死去,所以對自己有莫大的敵意。
可是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她見過林辭言,終究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林家。
就算林家厭惡她,也不能讓他們永遠蒙在鼓裡,包括林辭裕。
沉舟可以和林辭裕不相往來,卻不甘忍受兩個人背負著一個巨大的牢籠,每一次見麵都會將二人自然困在原地。
這對於林辭裕來說不公。
沉舟卻忽略了,誰是把林辭言從被綁現場救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