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是真的沒錯,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無疑是在一字一句戳林辭裕的痛楚。
五年的時間,林辭裕把沉舟始終放在一個旁人挖掘不到的位置,不敢提起,不願放下。
可換來的是林家一點一點被這個女人擊潰,確實如任雪落說的那樣,沉舟現如今是林家不能提起的禁忌。
他明明竭儘所能去幫助她了。
林辭裕想。
他來不及思考任雪落出現在這裡的合理性,腦子裡滿是被這番話攪亂的思維,模糊衝撞地叫囂著。
彰顯他的愚蠢,他的無措。
一次又一次的消失和出現,現在頂著一個傷害名義上已經死亡的林辭言的罪名,說著他多麼愚蠢。
“林辭裕……”沉舟忽然心疼起這個眼眸失落的男人。
林辭裕低垂著頭,好像想從自己腦子裡搜尋出點兒什麼,可是看著沉舟的時候,是茫然的。
“對啊,你為什麼要回來啊。”
林辭裕鬆了抓著沉舟的手,整個人發虛地顫抖,沉舟顧不上疼痛,拍著他的肩。
“林辭裕!你也覺得是我對不起你們林家?”
沉舟眼裡含著淚,回頭看任雪落露出安然的笑容,整個人都快崩潰。
她寧願林辭裕嗬斥她,痛責她,像林父那樣讓她滾,也不想看見林辭裕掛著這副難堪又脆弱的表情,問自己為什麼要回來。
“沉舟,你可真夠厲害的。”
任雪落似乎意識不到自己在說什麼,眼睛半眯:“把我困在這裡,把辭裕困在原地,你獲得了什麼?”
沉舟大叫著推開她:“你閉嘴啊!”
她慌了,貼著林辭裕想讓他清醒一點。
“林辭裕,你彆這樣好不好。”
你罵我啊,因為我的疏忽導致地林辭言被林父藏起來假死,因為我的原因,讓你難受了五年。
我不知道啊。
沉舟說不出話來,連眼淚都蓄在眼眶裡,熱的發燙。
林辭裕良久才緩過神,沒有把沉舟推開,腦子裡慢慢將那些紛雜的聲音清除,眼前隻餘下這個人。
他抬頭,雙眼黑的發亮,帶著足以燃燒人的溫度,連聲線都在連續的失神下壓抑地暗沉低啞。
“沉舟,這次的事是你乾的嗎?”
沉舟微驚,眼裡透露出不可思議地的意思來。
“你……”懷疑我嗎。
她沒問出口,對上林辭裕這副表情,一瞬間所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無論是自己去公司找他,還是在林家門口哀求,無數次想到那些令人難堪的場景,心裡還依然堅定著。
有個人會信我。
現在,那個人問她。
是不是你乾的?
心灌了涼水,不算太冰冷,卻讓炙熱的感覺瞬間冷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