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倒在地上不停躊躇的陸遠天,楚虞抬起腳步慢慢走過去。
腦海裡閃爍著慈祥的父親和溫柔的母親,可轉眼間又被醜陋所遮蓋。
是眼前這個男人,設計害死了自己的雙親。
她的手指放在鐵門上,慢慢滑落,犀利的眼睛卻始終盯著陸遠天。
之前莫恪給她調查關於十三年前父親死亡真相時,告知她父親的公司表麵上被陸佔收購,實際卻不在陸佔手裡。
父親的死可能與陸佔並無關係。
正是因為這一點,楚虞才敢再次敞開心扉對著陸佔。
然而——
這世上的一切還真是好笑。
“阿楚!”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她下意識回頭看去。
卻隻見穿著睡衣的陸佔慌忙前來,蹲在她麵前將她緊緊摟進了懷裡。
男人被她適才的目光所驚訝,那是一種飽含空洞卻又絕望的眼睛。
楚虞的手指狠狠攥著男人的睡袍,卻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等陸遠天被奇卡斯的手下帶走治療時,楚虞才漸漸緩過神來:“放開我吧,我要去睡覺了。”
她的聲音很無力,可陸佔也不敢強行抱著她,便嘗試性放開了楚虞的手。
隻見女人手扶著牆,一步步艱難地向前移動。
她內心深處,最痛苦的想法再次浮出表麵。
楚虞始終都在想,究竟是不是因為自己招惹了陸佔,所以才會給父母帶來了禍端。
牆壁冰冷一片,她的手指泛著青色,指腹處隱隱發白,可她的臉色卻是沒有一點表情。
隻是眼角微微顫抖著,任憑誰也看不出來。
陸遠天的話像魔咒般回響在她腦海裡,最終心裡也給自己下了最大的原罪。
歸根結底,她不認識陸佔,不招惹陸佔,自己的父親就不會自殺,母親就不會殉情跳樓,甚至他們到死都是被仇人收的屍。
耳鳴聲不斷,她止步在原地,任憑心臟瘋狂跳動,逼出來一口血。
陸佔急忙上前抱住她,男人怒吼的聲音響在她耳畔,可楚虞雙眼中隻有空洞。
男人抱著她急促的往外麵跑,任憑外麵雪暴的天氣。
惡劣的環境不斷逼退男人的步伐,楚虞感受著臉上的狂風和大雪,心裡卻一片乾涸。
“阿楚,想想樂樂!”
陸佔焦急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楚虞微眨著睫毛卻感受不到絲毫溫度。
她應該是個罪人。
一個不該被那對夫妻生下來的討債鬼。
好不容易上車後,陸佔的拖鞋都已經丟了一隻,男人的腳麵上似乎瞬間就長了凍瘡,楚虞更是渾身都是大雪,宛若個雕刻好的雪人。
車子在馬路上艱難行駛,哪怕陸佔踩死了油門,可車子還是東倒西歪的很難前行。
車頂蓋上呼嘯聲傳來,眼前的雨刷器瘋狂擺動,可也抵不住大雪的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