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半躺在副駕駛上,眼皮逐漸低垂,她感受著心臟處的艱難跳動,整個人就像快死了般意識卻逐漸恢複。
原本半死不活的身體,此時卻逐漸硬朗起來。
心臟也像是沒有任何問題,隻見她挺起腰板坐在副駕駛。
“我沒事,你慢點開。”
輕飄飄的一句話,陸佔卻差點撞到了一旁的樹上。
看著身側女人筆直的脊背和健康紅潤的神色,男人的眼眶卻瞬間紅了。
沒有人比此時的他更明白,回光返照是什麼意思。
向來冷厲的薄唇幾次閉合後,終歸吐出來一句:“我們馬上就到了——”
“真的有那種藥嗎?”楚虞解開了安全帶,側身看著麵前男人的側影。
她已經好久沒這麼注視過陸佔了,可他的輪廓卻總顯現在腦袋裡,雖然模糊,這一次的凝視卻是為了更好的記憶。
“當然有。”男人的語氣很堅定,饒是任何人聽了都會相信。
可楚虞卻是陡然笑出了聲,笑聲低低的,聽起來卻讓人很難過。
“既然有那個藥,我們就都會活著。”她極其平淡地說出這句話,可最後的尾音卻有些發顫:“那你為什麼又要公證你的財產呢?為什麼要把你的財產都轉到我的名下?”
車子戛然而止。
這場被風暴阻攔的路程,似乎充滿了窒息。
看著突然沉默的男人,楚虞得到了最終答案。
陸佔終是解開了安全帶,側首認真地看著楚虞,每一個字都像是叮囑:“我們,都會活著!”
狹窄的車廂裡,外麵是狂風大雪,車身甚至時不時都會抖動。
看著眼前人的篤定,楚虞卻怎麼也不信了。
都活著,怎麼會呢?
莫恪明明說了,中東的那批藥隻有兩份,一份給了尤柔,另一份留給她。
腦袋越發沉重,楚虞慢慢歪在椅背上,眼神卻一片灰暗:“是不是騙我進了手術室,你就要準備離開了?”
陸佔啞言,他從未想過,在經過那些事後,楚虞還會為了他難過悲傷。
見身側人沒開口,楚虞像是怒了,她大喊著:“要不是莫恪告訴我,你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是不是還像五年前那樣,設局離開,是不是隻要你認為是對我好的事情,我都隻能受著?”
陸佔的喉嚨有些癢,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將自己的手指放在楚虞的臉頰上,指腹替她抹去那些淚痕,眼神堅定著:“我說過,隻要你活著!”
楚虞的麵容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展現,她狹窄的目光裡,隻留得下陸佔。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她臉上的肌肉不停扯動著,卻是連喉嚨發聲的力氣都沒有。
陸佔這一句話,卸了她所有力道。
“可我想讓你也活著——”
聽著麵前女人說的這句話,他立刻將她抱在懷裡,在楚虞看不到的地方,卻是滿目悲傷。
如果可以,誰又舍得離開。
“那一份藥,我們都不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