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注視她好幾秒,最後卻隻說了兩個字:“不好!”
說完這句話,陸佔便將楚虞的安全帶係好,帶著她繼續前往研究所。
“我不去!我不去!”楚虞瘋狂掙紮,讓原本就不好開的車子更加難走。
陸佔見此,也紅了眼眶,猛然停下車子。
從座椅下拿出一條繩子,直接捆住了不斷掙紮的女人。
“陸佔!”楚虞喊他的名字時,嗓子都破了音,渾身更是止不住的發抖。
“沒事的,進了手術室就好了!”男人安撫著她的情緒,隨後再次踩死油門,向前行駛。
眼前霧茫茫的,每一片雪花都像是落在了楚虞的心尖上。
與血液融化在一起,將原本炙熱的身體弄得冰涼。
不知過了多久,楚虞眼眶裡的淚水似乎都已經流儘了,車子才到了研究所。
看著男人伸過來的寬闊手掌,她的眼睛始終注視著陸佔的臉龐,不願錯過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依舊光著腳,男人抱著她走進了研究所。
腳麵被冰雪覆蓋,凍得通紅而又麻木,進了研究所後,又被瞬間的暖意弄得發癢。
“等你好了,就可以去找樂樂,帶著他去任何一個你想去的地方!”男人的聲音在這冰冷的研究所裡卻顯得格外溫暖。
如果忽視那幾年的彼此利用和背叛,他們之間一定很幸福。
可命運的齒輪偏偏喜歡左右夾擊,不是將她放進去輥壓就是將陸佔推進去萬劫不複。
她被放在病床上時,嘴唇已經被咬破,鮮血從唇齒間溢出,滿目傷痛。
她對陸佔的愛,已經在心底化了膿,結了疤。
任誰也不能一下子根除,可唯有一樣,無法阻擋。
那便是死亡。
“陸佔!我求你不要讓我一個人活著!”她艱難的從病床上起身,卻又瞬間被護士推下去。
陸佔就站在她幾步之外,她看他卻像是看下輩子的人。
“陸佔!不要這麼殘忍,你死了我又該怎麼活?”
楚虞的撕心裂肺不斷響起,陸佔背在身後的手指止不住地發抖,可麵色上卻依舊充當著冷酷無情的角色。
臨走前,他深深看了眼憔悴而又慌張的女人。
他糾纏了她十三年,如今也該放手了。
“陸佔!”楚虞瘋了般掙紮,脖子上的青筋也因為過於用力而顯露出來,麵色更是通紅。
可看著麵前逐漸關閉的手術門以及漸漸消逝的背影,楚虞的心徹底被撕爛,由著那些膿瘡恣意泛濫,將她生吞活剝。
再次被按在冰涼的手術台上,楚虞雙眼無神地望著聚光燈,臉上卻充滿了淚水。
有些愛,在晦暗中消逝,卻又在瀕危前野蠻生長。
眨著乾澀的眼皮,楚虞身體內的麻醉藥起了作用,她慢慢闔上了雙眼。
不知做了多久的夢,在夢中,她已經再次經曆了一遍上半生。
等她醒來時,外麵的天已經晴了。
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醫生走進來告訴她手術很成功,陶陶也走進來笑意盈盈。
可她的心,卻比做手術前更加空洞,像是這場手術將她的心徹底掏走了。
臨睡前,中東的那場暴風雪就像是一場夢。
楚虞甚至記不清陸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