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些什麼胡話。”
陳唯伊不願聽她亂說,“不過是幾百層台階,怎就會回不來了。”
她突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不然的話方才為何要讓小舅舅和宋大哥哥一起下去?”
是了,定然是這個原因。
宋時微已將騎馬裝換了下來,穿上平日裡禮佛時的素色衣裙。
她眸子黝黑,深不見底,便那般定定的看著陳唯伊。
她猜得沒錯。
陳唯伊登時怒火中燒:“這是陰謀,我去和他們說。”
“可是誰會信你。”
宋時微及時出口打斷了她。
她聲音平靜:“如今的架勢,你還看不出來嗎,整個廣昭寺都被宋恩買通了大半,且今日弋陽泉之事,她已給眾人洗腦,若我不去,那麼你認為京城中關於我養不熟的流言蜚語會傳到幾時?”
一步一步,都已經讓宋恩算準了。
陳唯伊道:“我隻認為宋恩心思不正,可她居然這麼惡毒。”
若姨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被陷害……
宋時微知她為自己鳴不平,道:“無妨,我既已取了你的狼刀,就不怕她們給我設什麼陷阱,人來了,我就殺人,獸來了,我就殺獸。”
她學著陳唯伊的樣子,將狼刀收在後腰:“你就在我娘親的房間裡,一定不要離開。”
陳唯伊點點頭。
她雖聰慧,可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被人算計之後除了蠻力竟不知應該怎麼去做。
二人出了禪房,一同去往弋陽峰。
方才守在朱婉柔禪房的人已悉數出來,想盯著宋時微去取水。
宋恩見她來,上前安慰道:“妹妹莫怕,此時時候尚早,不會有野獸出沒的。”
她揮手,讓藏椿拿出一件鬥篷,親手給她披在肩膀上:“峰頂風大,妹妹快去快回才是。”
透過她關切的眼神,宋時微似已看穿她心中的得意。
身旁不少人都在看著。
宋策嗤之以鼻:“你對某些人關心,某些人未必承你的情。”
宋時微道:“妹妹定然不負眾望,取回水來,姐姐放心就是。”
她接過住持手中的水袋。
一步一叩,往通往最高處的弋陽泉處走。
宋恩同宋策便守在此處。
不過不同的是,一個嘴角透著即將上位者的得意,另一個眉宇之間露出對生死不明母親的擔憂。
宋恩眼神中的興奮止都止不住。
過了今日,這個女人就會因為勾引僧人在京城身敗名裂。
佛門清修之地,卻做出如此舉動,想來不用朱婉柔攔著,父親也會一條白綾勒死她。
到時候她就是宋侯府唯一一個小姐了。
見他們二人不走,住持與醫僧也未曾離開。
仔細算來,竟有十數人等宋時微的弋陽泉水。
華歲已去探明路況,躲在眾人目光不及的暗處:“前方一裡處,山下便看不到了,你再走幾步就能夠正常的往上走。”
宋時微聲音冷淡:“比起這些,我更關心山上到底有什麼。”
“一個淫僧。”華歲聲音憤憤,“就在即將登頂的山洞處,我還未處置他,可需要需要做什麼?”
在京城之中,沒有什麼比毀了一個女子的清譽更能夠折磨人。
這個宋恩應三番兩次用下三濫的招數,當真惡心。
宋時微此時已經有些微微氣喘,她閉著雙眼:“可還能看到山下眾人?”
華歲回頭看了一眼:“虛虛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