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直起身子,一隻手撐在地上:“你主子還有多久?”
華歲猶豫了一下:“按照時間算,此時應該已經到了京城,或許再有半個時辰就來了。”
“好。”
宋時微繼續方才機械的動作:“山洞裡的淫僧先不用去管,待我們到了那處,你再用繩子把他綁起來,不能傷害他,我今夜還有用。”
華歲眉頭動了動,想問問有什麼用。
可是見到宋時微並沒有說的意思便也沒有多嘴。
……
此時,從廣昭寺回城的路上,宋謫同沈彧禮策馬揚鞭。
塵土飛揚之中二人進了京城,找到一個僻靜的院子,將躺在床上,已經收拾乾淨了自己,呼呼大睡的崔喜拽了起來。
崔喜猛的睜開眼睛:“進賊了,進賊了!”
“是我!”沈彧禮扯著他往外走,“抱歉打擾神醫清夢,現在你徒兒的母親遇到危險,還請神醫出手相救。”
崔喜:“我的鞋,我還沒穿鞋!你個臭小子沒禮貌!”
“等到了地方再說。”
沈彧禮一把將人帶上馬背,又風馳電摯帶人回去。
宋謫追在後麵,滿心都是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母親,一時忽略了沈彧禮方才口中那句“徒兒”。
崔喜昨日方從廣昭寺附近回來,住進了沈彧禮的一個小院子,還做著夢就讓人扯到馬背上,顛的七葷八素。
回程路上不過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二人知此事有蹊蹺,便將人從暗處帶到宋時微房中。
見崔喜沒鞋窘迫,似影立刻雪中送炭般,不知從何處拿來一雙僧人的鞋子給他穿上。
待見他的手指搭在朱婉柔脈搏上,沈彧禮立刻從屋內撤出:“宋二小姐此時在何處?”
似影道:“應該已經在弋陽峰上了,公子不必擔心,樹下已讓華歲多帶了幾個影衛跟著,不會出事。”
沈彧禮目光一暗,馬不停蹄的向弋陽峰趕去。
殊不知此時,宋時微已坐在那山洞口,冷眼看著被五花大綁,躺在地上的遇空和尚。
她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微風吹過,歲月靜好。
隻是仔細看來,那笑容之中多了幾分狠厲。
華歲站在一旁,並未隱匿身形。
宋時微聲音清冷:“遇空和尚,若我沒記錯,你是兩年前從豐城佛緣寺到京城廣昭寺的,你在佛緣寺就是因對女香客唐突,怎到了廣昭寺還是這副模樣?”
遇空臉上滿是驚恐,這個小姐是如何知道他往事的。
他忙道:“冤枉啊小姐,這都是誤會,貧僧方才隻是,隻是……”
“還敢狡辯!”華歲眉頭倒豎,一腳踢在遇空的後腰上,“若非我在,你早已將我家小姐拖到山洞裡麵去了,若是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拔了你的舌頭!”
“小姐不要啊!我說,我什麼都說!”
遇空慌了,“是昨日,一個小姐找到我,告訴我有一個絕美的女香客今日要上弋陽峰,這弋陽峰尋常並無人煙,因是聖水所在之處無人敢輕易上來,她給了我二十兩銀子,告訴我隻要我按照她說的去做,事成之後還有五十兩。”
遇空目光盯著宋時微,一時間有些發愣。
這女香客當真絕美……
宋時微挑眉。
華歲又一腳踹在他身上。
遇空劇痛求饒:“我這不是還什麼都沒做嗎!”
宋時微起身,到他麵前,突然伸出一隻腳踩在他膝蓋處。
微微用力,膝蓋硌在石頭上,滲出鮮血。
遇空還要大叫,卻突然被華歲塞了一塊木頭進嘴裡,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宋時微目光冷絕,聲音帶著點點蠱惑。
“遇空,我知你在京郊有兒有女,要錢也是為那一雙兒女平安成長,此時我讓人將剩下五十兩銀子送到你妻兒手中,若說我在取水期間,若是從山上發現了個死和尚,你說,是我賺了,還是你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