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我看緊了她。”
朱婉柔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
她從來都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曾在西北之時就能將叛軍斬於馬下,更何況後宅一個,始終對她居心不良的丫鬟。
再次睜眼時,雙眸中是宋時微從未見過的冰冷。
“蒲月方才說的是,馬夫平日裡住的小房子?”
宋時微點頭:“不錯。”
“那馬夫平日裡回不回去住?”
“忙完了是回去住的。”白嬤嬤臉色也不好看,“隻不過時間都比較晚,所以應該並不知道侯爺和吉祥的事。”
朱婉柔點點頭:“他們一般多久去一次,也是不知道?”
“不知道。”蒲月道,“不過,都已經懷孕了,還這般廝混,想來應該是經常去的。”
“行。”朱婉柔冷笑一聲,“最近讓人給我看緊了她,有什麼事都第一時間來和我說,確定他們怎麼約定,多久去一次,都事無巨細的記下來。”
她並非沒有容人之量,隻是宋風嚴又要讓外人認為他潔身自好,又在她眼皮子底下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正當這時,吉祥端著一盤牛乳糕來了:“夫人,奴婢聽說今天晚上夫人沒用多少晚飯,又要教二小姐掌家,想來不消多久便會饑餓,所以特地做了牛乳糕過來。”
宋時微難免抬頭打量她。
她突然笑道:“想,平日裡女兒並未注意過,今日看到了才知,原來吉祥生的這般好看呢。”
她將牛乳糕接過來,盯著吉祥的臉問:“吉祥,我記得你好像比我大不了幾歲,如今也還選個婆家了吧。”
吉祥聞言,心中頓時一慌,猛的跪在地上:“夫人,奴婢還不想嫁人,隻想好好守在夫人身邊,夫人不要趕走奴婢啊。”
是為了侍奉她娘還是為了勾搭她父親?
宋時微心中冷笑。
朱婉柔臉上一派祥和,親手將吉祥扶了起來:“你看看你,二小姐不過隨口說了一句,你就這般害怕,你的手藝啊,我還不舍的讓你走呢。”
她坐會原位,拿起一塊牛乳糕放在口中:“比起從前,更加精進,吉祥的手藝是誰都沒有的。”
看見朱婉柔一點芥蒂都沒有,甚至還吃了糕點,吉祥的心一下放回了肚子裡。
方才,她差點就以為被發現了。
她的手不自覺的放在小腹上,隻祈禱宋風嚴能夠快點將她納了。
宋時微也捏起一塊:“你下去吧。”
“是。”
吉祥像得了解脫,鬆了口氣,快步走了下去。
待她出去之後,母女二人臉色一變,同時將牛乳糕扔回了盤子裡麵。
“誰都彆吃,拿下去處理了。”
宋時微拿出來了一塊:“蒲月,拿下去,這塊糕點或許還會有點用處。”
等過兩日她去尋師父的時候,可以問問男人吃了有沒有用。
宋時微又在朱婉柔處坐了會,隨即才回了院子裡。
明日,蒙先生就會來授課了。
她手中還有崔喜給的百草集,一如今朱婉柔又要連她一些管家的事情,這三個一個都不能落下。
宋時微突然覺得日子忙碌了起來。
……
紅日初升,方才清晨,就已經有些熱了。
沈彧禮接到皇帝的口諭,已騎馬往皇宮裡去。
他身上雖有官職,但不過是個虛職,是給朝堂眾人看的。
更多的,是連皇帝都不知道的暗中勢力。
皇帝如今正在禦書房等他。
到禦書房門口,皇帝的貼身太監楊桐已經團團轉了:“哎呦沈公子,您怎麼現在才過來,剛才陛下發了好大的火,太子殿下都已經跪了半天了。”
他一邊掀簾子一邊將人往裡麵帶:“您到了之後可好好勸勸陛下吧,彆氣壞了身子。”
雖是這樣說,可沈彧禮知道,這個老太監曾受到過他姑母,也就是先皇後的恩惠,所以關心的還是他那個不爭氣的表弟,江宴辰。
他進門之時,正好能夠看到江宴辰跪在地上。
二人對視一眼,他又匆匆低下頭去。
他們同歲,生的也有五分相似,若非沈彧禮更像母親,怕有人認成親兄弟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