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顧珩弈竟然會這麼關心江北了?
明明是守在她身邊的人,卻打電話給顧家,拖她們照顧江北。
早知道顧珩弈心裡仇恨江北,不比她的少,兩人都是能盼著她早死就早死。
門外突然一陣腳步聲,江南眼神一頓,飛快地就閉上了眼睛,和昏迷的樣子並無兩樣。
顧珩弈舉著水杯走進來,看著昏迷的江南,有一絲的心痛,從一旁拿過棉簽,溫柔地沾上水,潤濕了她有些乾燥的唇。
突然就想到了江北。
也不知道,那樣一個堅韌的女人現在怎麼樣了。
而還在顧家躺著的江北,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慢慢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睜開了雙眼。
頭昏昏沉沉的,背部還有火辣辣的痛,雖然她不知道那痛是為何,直到她想做起來,打量一下這個房間。
死一般的白。
這是她最討厭的顏色。
好像什麼都一樣,又好像什麼都不一樣,帶著孤寂無邊的寒冷,讓人從心底裡感受到絕望。
手背好像牽扯到了什麼東西,嘶地一聲,她將目光投過去,順著那根針頭一路向上移,定到那個透明的裝著不明液體的瓶子。
而後所有的感覺好像一下子就回來了,記憶奔湧而出,她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所有事,江南,顧珩弈……
他們來找她。
而後發生了一些事,她高燒,感覺腦子都不清晰,而後就昏迷了過去,再沒有了意識。
好像昏迷之前,她還推了一把江南。
江北突然苦笑一聲。自己推開江南,不知道在顧珩弈眼裡看來,說不定是心痛無比,順便痛斥自己的蛇蠍心腸。
一旁突然走過來一個人,帶著驚訝:“哎呀江小姐你怎麼就起來了啊?快快快躺下,你這還吊著針呢。”
江北一愣,隨後循著聲音看過去,是文姨。
手裡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正目光焦急地看著她,生怕她會做出什麼傻事的樣子,趕快上前,一把按住她,急急忙忙開口:“快躺下吧,你這身子還虛著呢。”
不知道為何,江北一聞到那粥的味道,突然就覺得一陣惡心感從胃裡湧出來,壓都壓不住,她捂住嘴,努力忍住那股惡心感,一把將手背還打著的針扯出來,跌跌撞撞地就往衛生間裡。
文姨還沒有反應過來,剛放下手裡的粥就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似乎想說些什麼,轉頭又看見了一旁還掉著血的針頭,心一顫,抖著聲音就喊:“江小姐?”
江北置若未聞,捂著嘴,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惡心感,衝進衛生間,趴在洗漱台上就乾嘔出聲。
她的高燒還沒有痊愈,這樣一下來隻覺得手腳都沒有力氣,腦子也昏昏沉沉的,隻有胃裡的感覺無比清晰,順帶著喉嚨好像也被火灼燒了一樣,辣得她眼淚都出來了,隻能更用力地乾嘔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