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他再次重複。
江北意識模糊,卻還是輕輕勾起一個笑,抬起頭,示意顧珩弈貼近她一點,而後附在他耳際:“顧珩弈,你這麼生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其實是喜歡我的啊?”
江北對天發誓,如果她腦子清晰的話,就絕對不會問這麼愚蠢的話題,雖然她想惡心顧珩弈,但是這種惡心法,可是將她自己也順便一起惡心進去了。
但是她現在處於的是腦子不清晰的狀態,對自己說的話都不清楚,腦子裡想到一句就蹦出去一句,過後就忘,自然也沒有看見,顧珩弈瞬間就黑了下來的神色。
“顧珩弈,你說,你是不是喜歡我的啊?”她大著膽子,含糊不清,卻又無比清晰地說出了那句話。
幾乎隨著這句話出口,一旁的文姨,臉色都白了。
喜歡誰,從來都是顧珩弈的逆鱗,可現在江北不僅觸碰了這逆鱗,而且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觸碰。
顧珩弈不生氣,才怪了。
“顧先生,江小姐這也是一時糊塗,你……”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顧珩弈黑著臉怒喝:“文姨,你最近的話很多。”
而後將目光再次投向江北,帶著審視,似乎想知道現在的她,到底是真的清醒,還是假的清醒。
而後,突然捏住了她的脖子。
江北一頓,隨後就不管不顧地掙紮了起來。
她本來就沒多少力氣,此時又被綁在樹上,曬了半個多小時的太陽,就是個野獸此時也被生生地磨掉了利爪,更何況是個人。因此顧珩弈不過才使用了一點點的力,她就覺得自己已經喘不過氣來,眼前發黑。
顧珩弈完全就是存了掐死她的決心才來的。
砰的一聲,文姨手中的水徑直就砸到了地上,江北在快要窒息的感覺中睜開來眼睛去看,文姨已經衝上來,拉扯住顧珩弈,嘴裡不住說著:“顧先生。你快把江小姐放開啊,你這樣真的是會掐死她的,快放開啊……”
掐死她嗎?
江北迷迷糊糊地想,如果真的可以就這樣死去的話,也未免不是一個不好的選擇。
意識也漸漸模糊。
所有的一切都離她離得遠遠的,好像即將不複存在一樣,又好像所有人都一下子湧到了她麵前,也許她真的是出現幻覺了,朦朧間竟然還看見了白夏站在她麵前,遙遙地衝著她笑。
“白夏……”她細弱蚊呐一般開口,卻突然感覺脖子上的那股力突然頓了頓,而後逐漸變小,最後隻剩下被掐中之後劇烈的咳嗽聲。
顧珩弈猛的回過神來。
他在乾什麼?掐死江北嗎?
他頹然地放開手,看著麵前的這一切,江北在劇烈地咳嗽,文姨還是一臉惶恐地看著他。
咳嗽的那個人臉頰腫得老高,鼻子間還有血跡,整個人狼狽啊不堪,此時被他綁在樹上,奄奄一息,好像下一秒就能直接死掉的樣子。
這都是他想要的嗎?
額頭上被打中的那個傷口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他卻無暇顧及,跌跌撞撞,頗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沒有說放開江北,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