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沈京紓小半個月都在繡衣閣看工。
回府後,也多在燕舞跟前陪侍。
燕舞這次生氣動了筋骨,每日裡醒著的時候,都隻靠著中藥吊著精氣神,下床行動卻是不慎方便了。
她自清醒之後,每日跟沈京紓聊的,也都是國公府的事務安排。
對於薛靖騫是閉口不提。
也一直未開口對薛靖騫解禁。
期間,鄭楚楚私下裡來找過沈京紓,請她同燕舞求情放了薛靖騫。
沈京紓當時剛從主院出來,被攔住了去路。
聽到她的請求,淡聲反問道:“鄭姨娘若真擔憂世子,不若去祠堂陪著世子,更方便照顧點他,畢竟世子也是為了鄭姨娘才落到這局麵不是?”
鄭楚楚臉色一僵,道:“這……這不太好吧,那裡供奉國公府世代烈祖的牌位,我要是過去,母親她肯定會嫌棄。”
“既幫不上忙,那鄭姨娘便回屋歇著吧。”
沈京紓越過她離開。
那之後,鄭楚楚便沒再過來找沈京紓求情。
沈京紓並不想摻和燕舞跟薛靖騫母子倆之間的矛盾。
但不摻和是一回事,作為主母,她該管還是要管的。
等到第十天,沈京紓侍候燕舞喝完藥,給她喂了蜜餞。
一邊同她道:“母親,你氣也該消了吧。世子重傷在身,在祠堂也跪了這麼多天了,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世子也是有職位在身的人,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母親不如就放了他吧。”
燕舞看她一眼,眼中浮現一抹愧色。
握著她的手低聲詢問道:“那京紓你呢,氣可消解了?”
她兒子被一個女人蒙騙,新婚第二天就抬小妾入府也就算了,現下,更是連母親妻子都不要了,喊著要跟小妾出府。
兒子做出這等混賬事,她自己都羞於麵對兒媳。
沈京紓愣了一下。
她經曆上一世,對薛靖騫本就不抱希望,是以他如何待她,她都習以為常。
卻是不想,燕舞這些天在思慮的是這點。
她心中滑過暖流,微笑道:“母親,世子他年少輕狂,又是個重情重義的性情中人,會出言維護鄭姨娘也在情理之中。那天同母親那樣說話,也是在氣頭上,並不是發自真心,母親隻管放寬心就好。”
燕舞聽到這話,忐忑沉鬱的心情終於稍緩。
最後依著她的話,對薛靖騫解了禁。
祠堂門口。
薛靖騫一身乾涸的血衣,踉蹌著走出來。
“世子……”
鄭楚楚一看到他,眼眶沁出熱淚,飛快奔過去。
“世子,你受苦了。”
薛靖騫看著懷中的人,神色平靜,微微側身避開,同她保持距離。
鄭楚楚對上他冷漠的臉,愣了一下,“世子,你……你還在生楚楚的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