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時間情緒太激動了,九公主說的對,也未必就隻有入仕才算得上成功,無愧於心,無愧於己,人之一世已然足矣,有些事不該強求的。”
一邊說著,沈安寧一邊起身。
“你們先聊著,我去給曲行舟寫回信,他跟我們分享了這麼多,我總得給他個回音的。”
“我陪你。”
幾乎是在沈安寧話音落下的瞬間,蕭景宴就開了口,他也站了起來。
沈安寧點點頭,也沒拒絕。
他們兩個出了花廳,直奔書房的方向。
淩知鳶看著他們的背影,小眉頭不禁蹙了蹙,“嘖,我怎麼覺得,他們兩個不像是想通了,不像是釋然了,而像是克製壓抑按捺著呢?我怎麼覺得,他們兩個是要寫信去罵曲行舟,把他罵個狗血淋頭呢?”
“不會的。”
梁氏看著淩知鳶,笑著回應。
四目相對,淩知鳶搖了搖頭。
“這可真說不準,瞧他們兩個那樣,分明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他們瞧曲行舟這樣,就像是瞧自家孩子似的。”
想著,淩知鳶雙手捧著茶盞,不禁小聲感慨。
“一個戰神,文武雙全,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一個將門醫女,能打仗能救人,琴棋書畫也不差,這兩個站在眾人之巔的人,以後得要求自己孩子多厲害啊?是不是得三歲出口成章,五歲征戰四方,八歲治國安邦,十歲擴土開疆啊?嘖,這麼一想,當他們兩個的孩子,還挺嚇人的。”
“哈哈哈哈……”
聽著淩知鳶的話,心頭沉重的梁氏,終究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淩知鳶這一套一套的,說得還挺是那麼回事。
她想得還挺遠。
書房。
沈安寧和蕭景宴一進來,就將房門關上了。
他們兩個一起到桌邊上,重新將曲行舟寫的信一一鋪開,再一次確認了信上的內容之後,沈安寧和蕭景宴互相對視了一眼。
蕭景宴也不兜圈子,“我這就進宮。”
“去告訴皇上?”
“嗯,”蕭景宴點頭,“蕭景君的舊部,還涉及到了漕運,這些事他應該知道。怎麼處理,就由他去煩心好了。”
“倒也是。”
“至於天神教的事,我會安排暝王閣的人去探查,正好暝堯也在那邊,也給他多派幾個幫手,關鍵時候,也能保護曲行舟,免得出什麼岔子。”
蕭景宴想得細致,沈安寧聽了,倒是能放心些。
隻是,她心裡依舊悶悶的。
上次出現天神教,蕭景宴南下,就出過一次事,牽扯出了鬼蜮尊主和歸天。眼下,天神教又有動靜,指不定又會鬨出什麼事來?
京中一波接著一波,邊境也沒有個結果,未得安寧,眼下又出了這種事……
山雨欲來風滿樓。
沈安寧心裡,又怎麼可能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