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蕭景亭……
皇上說的如此言之鑿鑿,那就證明,皇上已經掌握了切實的證據,不論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肯定和楊家,和蕭景亭脫不開關係。
是金烏死士做的,而能調遣金烏死士的人,除了她,就是楊翊。
楊翊必定不乾淨。
皇上沒有動楊家,沒有動蕭景亭,而是來鳳儀宮搬東西,這就是警示。
這件事,皇上不可能善罷甘休,他需要一個人來負責。她、楊翊、蕭景亭,總歸有個人是要被推出來的。
沒有第四種選擇,他們想要都全身而退,絕不可能。
皇上不會允許的。
皇後咬了咬唇,心思快速的轉。
蕭景亭是她唯一的兒子,是她的指望,不論如何,蕭景亭都不能出事。她必須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從蕭景亭身上剝離開,她得把蕭景亭擇出來,讓他乾乾淨淨的。
她是皇後,也是蕭景亭的依仗,一旦她地位不保,蕭景亭就失了嫡子的身份。
如今這世道,世人捧高踩低,官場上那些達官顯貴更現實。
她也不能出事。
楊家……
或許是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最好的選擇了。
畢竟,楊翊在左相的位置上苦心孤詣,經營多年,人脈是實打實的,他就算犯了錯,從左相的位置上退下來,追隨他的人也未必會迅速當那牆頭草,轉了風向。他們楊家,距離樹倒猢猻散,那還遠著呢。
更何況近些年,雖然楊翊一直在為蕭景亭鋪路,但很多事情,都是蕭景亭自己做的。
人脈,蕭景亭自己也掌握了不少,他並非處處都得依附於楊家。
楊家真有跌宕,對他必定有影響。
但絕對不致命。
再者說,她並不清楚金烏死士都做了什麼,謀害忠良這四個字,包羅萬象,能包含的事情太多了,事情也未必就糟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皇上收拾楊家,以楊家作為突破口,找一個負責人的人,但也未必就能真的動了楊家的根基,楊翊也不是吃素的,官場上三起三落都是尋常,楊翊或許能穩住這左相的位置,也或許下去了,也還能回來呢?
皇後心裡有盤算,很快就做了決斷。
她快速看向皇上。
“皇上……”
一開口,皇後的聲音裡,就已經帶了哽咽,她快速繼續。
“皇上明鑒,金烏死士臣妾的確可以調遣,那是臣妾身邊的人,可實際上,臣妾這些年人在深宮,很少用得到這些人手,這些人都是由臣妾的爹在用,不過是些看家護院的人罷了。他們到底做了什麼,臣妾真的一無所知,皇上隻需叫來臣妾的爹,這些事……一問便知。”
“這麼說,楊翊也能調用金烏死士?”
“是,臣妾不敢欺瞞皇上,那些人手,本就是臣妾的爹給臣妾的,都是他挑選的,他自是能調遣的。”
“也就是說,謀害忠良的不是你,不是老五,而是楊翊?”
“這……”
皇後的臉上,露出一抹猶豫的神色。
半晌,她才咬咬唇繼續。
“皇上,臣妾不願意相信臣妾的爹是那等謀害忠良的奸佞之人,但是,金烏死士的事,臣妾的確不知,也或許是有人利用了臣妾的爹,也是說不準的。求皇上明察,如若……如若那一切,真與臣妾的爹有關,與楊家有關,國有國法,一切全憑皇上處置。”
“好。”
皇上應了一聲,直接出了鳳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