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寧一簪子封喉,殺了那人,蕭景宴配合,翻身奪馬,轉而將沈安寧拉到馬上,護在身前。蕭景宴揚鞭子催馬狂奔,將蕭景煜的手下全都甩在身後,沈安寧抓緊手中的鞭子,拖著鞭子捆住的蕭景煜,在雪地裡一路穿行。
地上,血痕蜿蜒。
沈安寧喘息時,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這畫麵,跟上一世她死前,禁軍拖她上城樓,留在地上的血痕一點點重合。
唯一的不同不過是換了個人。
都是報應。
沈安寧正想著,就聽到蕭景宴在她耳畔低喃。
“過剛易折,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要用強硬應對的,適當的示弱,沒什麼不好。你要知道,你從沒想過殺人,你隻是個受了山匪劫殺的弱女子,你隻是在拚命自保而已。你的身上,應該有的不是殺氣,而是委屈。”
沈安寧回眸,看向蕭景宴,她心底有一瞬的慌亂。
蕭景宴卻像是沒看到一樣。
抓著韁繩的手,不著痕跡的緊了緊,自然的,蕭景宴擁著沈安寧的動作,也跟著緊了一些。
他輕笑低語,“歇歇,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你……”
“人都在我懷裡了,除了信我,你也沒什麼更好的選擇。放鬆些,我對你沒有壞心思,不然,破廟裡你衣衫不整的時候,我就該做點什麼了,還能等到現在?”
沈安寧:“???”
這是一回事嗎?拿到一起說合適?
不過,蕭景宴的話,大抵是起了作用的,沈安寧明顯比之前放鬆了不少。連帶著她傷的重,沒一會兒,她就閉上眸子,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蕭景宴瞧著懷裡的人,眼神裡溢出了一抹溫柔。
要不是身後還有人在追,他倒是希望,這一路可以走的慢一點。
時間太短,太像夢了。
他真的怕這隻是一場短暫的夢,會醒,會碎。
……
皇宮。
沈安寧再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微微亮了。
掀了被子下床,沈安寧雙腿發軟,她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可踉蹌間,她一眼就看到了大殿中央的九龍千禧鼎。
她認出來了,這是乾元殿的偏殿。
上一世,蕭景煜上位之初,前朝不穩,幾個被他打壓驅逐的皇子不願承認他的皇位,蠢蠢欲動,那時候,她沒少在這幫蕭景煜料理政事。
她也是在這被帶走,以皇後之尊,被囚禁於冷宮的。
她又回來了。
是蕭景宴送她來的?
這就是蕭景宴所說的“硬仗?”
她傷了蕭景煜的事,根本瞞不住人,更瞞不住皇上,蕭景宴這是讓她來過明路?
過剛易折,適當示弱——
這是蕭景宴給她的提示?
雖然沈安寧心裡所想的退路,和這也相差無幾,可這一切由蕭景宴來安排,還是給她不小的震撼。
畢竟,她可從來都不知道,蕭景宴還有這麼善良好心的一麵。
蕭景宴為什麼要這麼幫她?
有所圖嗎?
沈安寧正尋思著,就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沈安寧側頭看去,就見偏殿的大門被打開了,一行十人的禁軍小隊,一個個的提著大刀,快步衝了進來,將她圍住。
領頭的,是禁軍統領謝昭,也是當今皇上的心腹。
看了眼沈安寧,謝昭揮手。
“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