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動靜,沈安寧頓住腳步,緩緩回頭。
身後是蕭景煜,他人還暈著,被人用轎輦抬著,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換過了,早沒了被她收拾時那血淋淋的樣子,可是,他周身縈繞的血腥味,還有他煞白的臉色,無一不昭示著他的狼狽。
蕭景煜旁邊跟著的,是四皇子的母妃舒妃娘娘的心腹柳嬤嬤。
另一邊的人,正是謝瑩柔。
剛剛怒罵的就是她。
謝瑩柔眼睛紅腫的厲害,顯然是已經哭過了,見沈安寧停下腳步,謝瑩柔像瘋了一般,她快步衝了過來,凶神惡煞的咆哮。
“賤人,害了煜哥哥,你簡直找死。”
謝瑩柔揚手打向沈安寧。
她的巴掌打的又快又狠,上一世,沈安寧被囚禁冷宮,手腳被束縛的時候,這巴掌的滋味沈安寧嘗過許多次。
可現在早已經不是上一世了。
她也不是從前那個無力掙脫,隻能任人魚肉的沈安寧了。
在謝瑩柔的巴掌,幾乎要碰到她臉的瞬間,沈安寧抬手鉗製住了謝瑩柔的手腕。動作太大,拉扯到了沈安寧的傷口,可這點疼跟前世比算什麼?
沈安寧麵色不改,她掐著謝瑩柔手腕的力道驟然加大。
“想動手?誰給你的膽子?”
“賤人。”
謝瑩柔啐了沈安寧一聲,她怒氣衝衝的罵道。
“你傷了煜哥哥,打你都是輕的,要我說,你這種爛人,就合該被抽筋扒皮,就該被車裂淩遲,你這種人,就合該下地獄。你還敢動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謝家嫡女,我……”
“嗬……”
謝瑩柔的話還未說完,沈安寧就已經笑出了聲。
沈安寧側頭看向謝昭。
“謝統領,這宮裡,有人行事莽撞,無視宮規,意圖動粗傷人,該當何罪?有人無視聖意,藐視皇上,又該當何罪?”
“依大鄴律,輕者軍杖三十,重者午門斬首。”
“那她這樣的呢?”
謝昭看了謝瑩柔一眼,眼色暗沉。
謝瑩柔和謝昭雖然都姓謝,可卻不是一家人,謝昭是從底層爬出來的武將,一身戾氣,他隻一個眼神,就讓謝瑩柔打哆嗦。
不敢看謝昭,謝瑩柔剜了沈安寧一眼,怒不可遏。
“賤人,你少胡說八道,危言聳聽。”
“我都不曾遇見過你的煜哥哥,又如何會傷了他?這是皇上調查的結果,你口口聲聲說我害人,這不是在質疑皇上是什麼?你是非不辨,青紅不問,口出惡語,動手傷人,這不是莽撞動粗,這又是什麼?我哪一句冤枉你了?哪一句胡說八道了?”
“你……”
“原本,謝小姐的規矩好不好,與我無關,可這是在宮裡,容不得謝小姐如此造次。軍杖三十,午門斬首,倒也犯不上,但小懲大誡還是有必要的。”
沈安寧的話說的很輕,隱隱帶著一股邪氣。
她像一隻小惡魔。
話音落下,沈安寧側頭看向謝昭。
“謝統領,冒昧代勞了。”
說完,沈安寧甚至不等謝昭反應,她就掐住了謝瑩柔的手腕,拽著謝瑩柔飛奔向宮牆的方向。
沈安寧身輕如燕,平時也擅長輕功,雖然因為受傷,她的行動受了不小的影響,可是這驟然而來的騰空感,連帶著極快的速度,還是讓謝瑩柔嚇得不輕。
謝瑩柔不受控製的尖叫。
“啊啊啊,好高啊,賤人,你快放開我,我可是是煜哥哥的人,你這麼對我,他是不會放過你的,他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賤人,你不得好死。”
“是嗎?”
沈安寧嗤笑,麵上全是嘲諷。
“那我等你的煜哥哥好起來,過來報複我,為你報仇雪恨,讓我不得好死。”
“你……”
“記住了,在宮裡汙言穢語,大放厥詞,說了不該說的,可是會惹禍的。我若是你,就乖乖的閉嘴,否則,害了自己是小,害了你的家族,害了你的寶貝煜哥哥,那可就有意思了。”
沈安寧說完,再不跟謝瑩柔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