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將軍府中,沈安寧早已經在等著了。
暝卉回來,忙將一切都告訴了沈安寧,雖然距離包廂有些遠,她沒有聽到蕭景君和謝瑩柔的談話,但兩個人的見麵,以及見了麵之後,兩個人出來的神態動作,情緒變化,她都觀察到了,她說的詳細。
沈安寧聽了回稟,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了。
成了。
沈安寧勾唇,她衝著暝卉揮了揮手,“辛苦了,我讓拂柳準備了好吃的,你吃一點,就早點去歇著吧。”
一聽這話,暝卉臉上全是歡喜,她知道,好吃的一定不少。
“多謝小姐。”
“去吧。”
暝卉應聲,即刻退了下去。
沈安寧起身去了窗邊上,她抬手推開窗子,冷風從外麵吹進來,直往人臉上撲。
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沒有月亮,今夜夜色很黑很暗,沈安寧望著這片天,其實看不清太多,可她心裡卻很透亮。
她依稀還能回想起來,上輩子這個時候,她還沉浸在覓得良人的歡喜裡,她欣喜於能跟蕭景煜在一起,又心疼於蕭景煜在大位之爭的路上步履維艱,寸步難行,她日日想的,都是成為蕭景煜的助力,助他上位,讓他得償所願,讓他開心。
而今,天色相差無幾,可這人間事早已經不一樣了。
這一次,她不會送蕭景煜上位。
她會送蕭景煜下地獄。
謝瑩柔、謝良、蕭景君、黃澤、甚至是其他皇子,甚至是皇上,這些人都會成為她的助力,成為送蕭景煜下地獄的推手。
一切,都已經在按照她的安排發展了,距離大功告成那日,已經不遠了。
想著這些事,沈安寧心裡是開心的。
隻是,她的這份開心,總歸像是蒙著一層塵,因為上一世經曆的太多,經曆的太慘,也因為——
蕭景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偶爾想起,總不免有些掛念。
心裡尋思著,沈安寧不禁回身去了桌邊上。
她從首飾盒子最底下一層,將那支石榴花簪拿了出來,看著栩栩如生的石榴花,她似乎隱約能瞧見蕭景宴的影子,桀驁狷狂邪魅沉穩,這一切或許都是蕭景宴的保護色,實際上,他就像石榴花一樣,鮮活明豔,奪目至極。
沈安寧坐下,對著銅鏡,緩緩抬手將石榴花簪戴在頭上。
這一瞬,她腦海裡全是蕭景宴說過的話。
對皇上說的,對她說的。
那些話,乍聽時心慌,現在回想,心跳亦不慢。
蕭景宴啊——
心裡反複念著這個名字,沈安寧唇角終是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她得承認,哪怕她帶著恨意歸來,心如死灰的她,這一輩子大約都不願再提情愛,碰之生畏,她更是不願再跟皇家,再跟皇家人有半分牽扯,可蕭景宴於她而言,到底是不同的。
蕭景宴以強勢之姿,闖進了她的生命裡,讓她無法忽視。
也或許,那不隻是無法忽視。
而是……在意。
沈安寧心裡正想著,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敲門聲就傳了進來。
“小姐,奴婢有要緊事要回稟。”
暝悠聲音焦急,哽咽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