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亭不確定的在紙上了寫下了一個“九”字。
會是蕭景宴嗎?
蕭景亭心裡不確定,可他知道,在蕭景煜死前的諸多事情裡,隻要有沈安寧的影子,蕭景宴都會或多或少、或巧合或意外的摻和一點。
蕭景亭不信什麼巧合,他總覺得,蕭景宴和沈安寧之間有點什麼。
隻是,他並沒有什麼證據。
這次他也不確定。
可私心裡,蕭景亭並不希望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即便他是嫡出,即便他不願意承認,可在所有皇子中,對他威脅最大的人,一直都是蕭景宴。
一旦蕭景宴出手,他們的戰火就算燃起來了,這個強敵,他就必須自己應對。
這不是他喜歡的。
相較而言,他更喜歡借刀殺人,坐山觀虎鬥。
可現在,他成了虎,成了被裹挾進戰局裡,不得不露出爪牙去廝殺的人。
他討厭這種感覺。
心裡想著,蕭景亭眼神冷厲,隨手將自己寫下名字的紙,扔進硯台裡,任由墨汁與紙上的字溶為黑乎乎的一團,之後他才衝著外麵喊了一聲。
“任辛”
聽著動靜,任辛推開門,快步從外麵走了進來。
“殿下……”
“你去一趟楊家,告訴姝兒表妹,明兒的詩樓詩會,彆忘了給沈家小姐下一張帖子。”
“是。”
任辛雖不懂蕭景亭的安排,但他應的很快,他本想退下去安排事的,可在這時,他就聽到蕭景亭又開口吩咐。
“把我明日的事都推了,明日,我也去詩樓。”
“是。”
任辛再次應聲。
聞聲,蕭景亭揮了揮手,讓任辛退下去。
等門關上了,蕭景亭的目光,才再次落在硯台裡那一團被染黑了的紙上,他陰翳的眸光裡,帶著一抹殺氣。
既然有了猜測,那他就得去驗證,不然他一直破不了局,就隻能這麼任人魚肉。
哪怕跟蕭景君鬥個勢均力敵,打個平手,那也是損失。
他倒要看看自己猜的對不對?
如果對了……
再強的敵人,隻要有軟肋,就注定不會是無懈可擊的。而一個注定不是無懈可擊的敵人,也就不那麼可怕了。
心裡想著,蕭景亭的拳頭不禁攥的緊了緊,他紛亂的心,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
鎮國將軍府。
沈安寧收到帖子,看著灑金箋上麵的簪花小楷時,還有些意外。
這楊靜姝,沈安寧是知道的。
皇後出身楊家,而這楊靜姝,是蕭景亭的表妹,是楊家嫡出小姐。楊家出了一個皇後,卻並不滿足,這楊靜姝也是從小按照皇後的標準培養的,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在京中素有才名,這兩年尤甚,有京中第一次才女之稱。
楊家地位顯赫,楊家而今的家主,是皇後的父親,楊靜姝的祖父,大鄴左相楊翊。
有這麼個背景,五皇子一脈勢力不容小覷。
這些沈安寧都清楚。
上輩子,她因為蕭景煜的關係,也沒少跟楊家打交道,她和楊靜姝也算熟識,隻是關係算不上好罷了。
這一世,她和楊靜姝沒有交集,現在楊靜姝給她下帖子,參加詩會,理由無非兩個。
其一,楊家有意親近沈家。
其二,蕭景亭覺察了什麼,想要利用詩會來試探什麼。
心裡想著,沈安寧微微垂眸。
“宴無好宴,但……有點意思……暝悠,準備著,明日咱們去這詩會,看看他們能整出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