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還沒說,但我這的確是有點事。”
沈安寧問了,沈長玥索性也沒瞞著,他輕聲回應。
“今兒一早的時候,欒卿卿去了一趟她表舅家,回來後就來找了祖母。我聽金嬤嬤說,欒卿卿表舅不願意接納她,欒卿卿在壽康苑哭了很久。”
這一點,沈安寧上輩子就已經見識過了,她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她隻覺得可笑。
再善良的人,也喂不熟一頭白眼狼。
欒卿卿這種人,真是可惜了她表舅的一番苦心,可惜了她表舅給她的那些銀子。
沈安寧的輕蔑譏諷,都在她臉上,她一點都沒遮掩。
沈長玥如何會看不懂?
同樣,沈長玥也覺得,這事有點不正常。
欒卿卿的表舅雖不為官,卻也在京中有些產業,生意興隆,不缺銀子。能混到這份上,彆的不談,至少幾分聰明勁兒,他還是有的。
她的表舅應該明白,冤家宜解不宜結。
他更應該明白,好的名聲帶來的長遠利益,遠比眼前的銀錢更重要。
欒家人雖然都沒了,欒卿卿也成了孤女,但她好歹曾經有個將軍父親,欒卿卿表舅一家,不說養著欒卿卿,把她捧在手心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當祖宗似的供著她,但花些銀子好生照料著,搏一個重情重義,善待忠良遺孤的好名聲,這是應該的。
畢竟,有著這層關係在,任憑是誰,以後交往的時候不得高看他兩眼,誇他句有情有義?
有這點虛名,給他們的生意帶來的利益,那是無窮的。
孰大孰小,顯而易見。
這麼將人拒之門外,不是一個睿智的生意人能辦出來的事。
尤其眼下欒卿卿名頭正盛,隱隱有擠下楊靜姝,成為京中第一才女的征兆。這兩日,坊間還有了天命鳳女之說……
這種情況下,傻子才會把人往出趕。
這很不對勁。
心裡想著,與沈安寧四目相對,沈長玥一雙狐狸似的眼眸裡,滿是認同和通透。
“另外,還有一件事,你或許還沒聽說,這兩日京中有傳聞,說有天命鳳女入京,驚豔才絕,身帶福運,有匡扶社稷之能,得之得天下。”
“哈哈哈……”
聽著這話,沈安寧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一時間,屋裡所有人都看向了她,連帶著老太君懷裡的小娃娃,聽著動靜,都忍不住側著小短脖子,想往她這邊瞧。
沈安寧憋著笑,衝著眾人擺了擺手。
“三哥給我講了個好笑的笑話,一時沒控製住,你們繼續,彆管我。”
“這丫頭,越來越野了,一點都不矜持。”
老太君笑著嗔了沈安寧一聲。
嫌棄倒是沒多少,那喜歡的勁兒倒是不少,她也沒繼續追問什麼,又帶著程氏、許氏他們哄孩子去了。
趁著這工夫,沈安寧衝著沈長玥眨了眨眼。
“欒卿卿這手段也不太行啊。”
天命鳳女就天命鳳女,既然想往自己臉上貼金,總得貼的好看些吧?
這流言運作,沒有一點技術含量可言,太粗鄙低劣了,她就差明晃晃的跟人說,我是天命鳳女,得我者得天下,所有的皇子都來爭搶我吧。
挺好的棋,下的如此粗糙,能動幾人心啊?
蕭景宴大約高看欒卿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