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曲行舟插科打諢,笑話頻頻,一路上,沈安寧都沒覺得忐忑壓抑。
連帶著暝卉,狀態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大門外。
沈安寧出來的時候,門外已經聚了不少人,有被吸引過來看熱鬨的百姓,當然,還有不少人,是聞昭特意安排過來,為其助力造勢的。
遠遠的望過去,倒還真有點人頭攢動,比肩接踵的意思。
“小姐……”
暝悠見沈安寧出來,忙湊到她身邊。
墊著腳貼近沈安寧的耳畔,暝悠沉著臉,壓低了聲音,衝著她一陣嘀咕。
“小姐,這姓聞的可不是好東西,廖大人都派人來說了,家中沒有他所求的名醫,他還不走,而且鬨的聲勢越來越大。那些人,我都瞧過了,有一大半都是手底下有功夫的,是練家子,可見是他們自己人,在這充數呢。他就是想欺負小姐,他沒安好心。”
“嗯。”
輕輕的拍了拍暝悠的手,無聲的安撫她,沈安寧的目光,轉而落在聞昭身上。
聞昭的眉眼,和聞時有七八分相似。
隻是,聞昭年歲要大些,而且,他不是混跡風月場所的人,身上沒有聞時的那股油膩輕浮的勁兒,倒是顯得沉穩正經不少。
聞昭的臉上也會有笑,但是,卻會給沈安寧一種笑不達眼底的感覺。
這絕對是個笑麵虎。
表麵上什麼都好,實際上,心黑著呢。
沈安寧打量聞昭的時候,聞昭也在打量沈安寧。
起初的時候,聞昭看著下人打探來的消息,還有些不敢置信,以為弄錯了。
畢竟,聞時這些年玩的女人不少,雖然也出過事,但卻沒栽這麼狠過。聞時碰上沈安寧,的確是動了心思,也動了手,但是,沈安寧並沒有吃虧。若說蕭景宴堂堂戰神,為了一個女人,為了那麼點小事,就對聞時下那麼狠的手,聞昭是有些不信的。
加之聞家的生意,最近接連出問題,聞昭心裡更多的是覺得,蕭景宴之所以會出手,是因為聞家。
可現在瞧見沈安寧的模樣,聞昭倒是有些相信,蕭景宴衝冠一怒為紅顏了。
沈安寧漂亮,卻又不隻是漂亮。
她身上的氣質,怕是放眼大鄴,也難尋第二個。
值!
心裡這麼想,不過,聞昭很快就把心思收斂了起來,他快步上前,臉上的笑恭謹又謙和。
“想來這位就是沈神醫了吧?多有打擾,還請神醫見諒。”
沈安寧挑挑眉,沒有回應。
聞昭也不覺得尷尬。
他回頭看了眼躺在擔架上的聞時,臉上的笑意淡去些許,他歎息了一聲,這才又看向沈安寧,自顧自的繼續。
“沈神醫,舍弟之前多有冒犯,那是舍弟的不是,但這次,舍弟傷了身子要害,情況非比尋常,他年過不惑,卻還未有子嗣,決不能因此而斷了香火。還請神醫不計前嫌,為他診治,好歹讓他恢複恢複,不至於以此殘軀了卻餘生。隻要神醫肯出手,不論診費幾何,我聞家都出,決不食言。”
聽著這話,沈安寧不禁冷冷的笑了笑。
“不論診費多少,聞家都出?”
“是。”
“好啊,”沈安寧點頭,高聲應和,“聞大爺為兄弟大義慷慨,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在診費上,我自然也不會獅子大開口,把聞家的家底掏空。我隻要邊境將士三年的糧草,淮河兩岸今年堤壩修築的銀兩,外加十萬兩的預備救災錢,聞大爺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