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也把沈安寧吩咐的事,打探了個大概,見沈安寧回來,她們全都聚到了沈安寧房裡。
“小姐……”
暝悠看著沈安寧,率先開口。
“奴婢回來後,就直接去了大少夫人院裡,也仔細的問過大少夫人了。
在萬彩綢緞莊定東西,這事她院裡的人幾乎都知道,因為那日,是萬彩綢緞莊的李繡娘親自過來的,從選料子到量尺寸,再到最後選樣式,一樣樣的,都是李繡娘經手的,她院裡人幾乎都瞧見了。
但是,今兒要去萬彩綢緞莊取東西,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奴婢、拂柳、暝卉,也就大少夫人身邊的兩個大丫鬟知道。但她們兩個人,從昨日到今日,都沒有出過大少夫人的院,也沒見過什麼其他人。
沒什麼問題。”
“嗯。”
沒什麼問題才是好的,要是府裡人出了岔子,那才是麻煩。
暗藏危機不說,還讓人心涼……
不是好事。
心裡想著,沈安寧轉頭看向了暝卉,暝卉會意,快速開口,“奴婢去萬彩綢緞莊也探查過了,小夥計們都不知道咱們今日要過去,但是,昨兒李繡娘身邊的小學徒,一個叫巧巧的姑娘,曾來過府上,說大少夫人定的東西都做好了。”
“既然人都上了門,怎麼沒送東西來?”
這不對勁兒。
沈安寧說著,就聽暝卉又道,“奴婢也這麼覺得的,所以特意查了查這個巧巧。
她隻有十四歲,年紀很小,因為手藝不錯,很得李繡娘看重。隻是,她是家中長女,後麵有四個妹妹,一個弟弟,家裡日子很苦。
前陣子,她最小的弟弟,也就是她家的小六突然病了,需要好大一筆銀子。
巧巧曾想在綢緞莊借銀子,被掌櫃的回絕了。
李繡娘拿了五兩銀子給巧巧,可好像不太夠用,巧巧為此哭的厲害,眼睛腫了好幾日,家裡也一度不讓她再去萬彩綢緞莊。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巧巧那家裡,重男輕女,她又是長女,就算手裡有千百兩銀子,也得去添那個無底洞。
李繡娘即便惜才,可對上那麼一個家,她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可兩日前,巧巧主動回了萬彩綢緞莊。
之後,她就來了咱們府裡。”
一切都趕得太巧了,若說這中間沒有人算計安排,沈安寧是萬萬不信的。
大致有了譜,沈安寧輕呼了一口氣,她稍稍思量,隨即吩咐,“安排個人盯著點巧巧,能不能探聽消息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保護她的安全。”
“小姐的意思是……”
“楊靜姝可是從小被培養,準備入主後宮做皇後的人,她的手腕不容小窺。雖說今日的事,隻是小打小鬨,還不至於傷及人命,可萬一她不願意留下把柄,想讓巧巧乖乖閉嘴,不留後患,那最好的方式就是除掉她。以楊靜姝的能力,這太容易了。”
“是。”
暝卉應聲,即刻去辦,生怕晚了會出事。
暝悠忍不住念叨,“小姐,顯然是那巧巧算計你,你還幫她?還護著她?”
“不算什麼大事。”
比起明槍暗箭的廝殺,楊靜姝這點小算計,真的不算事,而巧巧也不過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罷了,起的作用很小,更不是什麼大事。
暝卉的話說的挺對的,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巧巧作為長女,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裡,自有她的不容易,有些迫不得已,也可以理解。
她不是菩薩心腸,她也救不了全天下像巧巧這樣的姑娘,但是,她和楊靜姝可以鬥個你死我活,卻沒必要讓巧巧成為她們爭鬥的犧牲品。
搞不定楊靜姝,弄死個巧巧,有什麼意義?
那是窩囊。
心裡琢磨著,沈安寧腦海裡,全都是白日楊靜姝的模樣,她的眼底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