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鄴的消息,在往南詔傳,暗地裡,大約還有南詔的人手在往大鄴滲透,誰都無法肯定,一旦他們這頭拉到了助力,時機成熟,大鄴內會有多少南詔人跳出來生事。、
那種局麵,是難以想象的。
永安侯真狠啊。
心裡想著這些事,段佑年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來。
當他知道永安侯功夫高強,卻一直瞞著他,直到不得不對他動手的時候,才暴露實力,他心裡就驚駭過,也失落過。從前,他隻覺得他們父子關係並不算親近,永安侯對他嚴苛,這也是他與永安侯疏遠的關鍵。可那一次,卻是讓他感覺到了,他和永安侯就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永安侯這個當爹的,一直將他驅逐在他世界之外。
而今,段佑年才明白永安侯為何這麼做。
永安侯藏得,永安侯給他的震撼,遠比他想的還要多許多。
父子?
他和永安侯哪像是父子?
這世上,又哪有這般對對方底細絲毫不知的父子?
心裡想著,段佑年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像是飲酒消愁似的,段佑年一仰頭,就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喝了個乾淨。
茶水乾澀清苦,但似乎卻不及段佑年心裡苦。
他以為,他做出一番成就,回京之後,就能讓永安侯刮目相看,到時候永安侯就能以他這個兒子為傲。
可到頭來,終究是他太天真了。
他想的情況,大約永遠都不可能發生了。
段佑年拎著茶壺,給自己倒茶,這時候,段佑年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段佑年起身去開門,就見禪清寺裡的一個小僧人站在外麵,他手裡端著齋飯,笑盈盈的看著段佑年,“施主,齋飯已經齊了,菜都是禪清寺中的青菜,十分新鮮,施主可要用一些,嘗嘗滋味?”
“有勞大師了。”
一邊說著,段佑年一邊伸手,去接盛著齋飯的托盤。
見狀,小僧人伸手將飯菜交給段佑年。
同時,在無人注意的地方,小僧人也將一張字條,順勢塞進了段佑年手中。
“施主慢慢享用,晚些時候,小僧再來收拾碗筷。”
說完,小僧人就離開了。
段佑年端著齋飯,隻覺得手裡沉甸甸的,至於他手上的字條,更是讓他覺得火辣辣的。他之所以會回京,是有人指引的,來禪清寺,也是因為有字條指引,唯有進宮,是他自己的選擇,知道永安侯的事,全在他預料之外。現在在禪清寺裡又有字條,又要指引他做什麼?
暗中指引他的人,是永安侯的人嗎?
永安侯被抓了。
他,就要成為永安侯的棋子嗎?
在心裡琢磨著這些事,段佑年半晌都沒有動,他就站在屋門口,一直有約麼一盞茶的工夫,他才轉身回了房間。
將房門關上,他去桌邊上,把齋飯都放下。
他將小僧人塞給他的字條打開。
看著上麵寥寥幾字,段佑年的眼神,都不由的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