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李德海便又送上來一盞新茶。
桌案上擺放著彈劾寧遠侯私自調兵的奏折。
若不是還要用他牽製謝槿之,私自調兵,足以將寧遠侯押送大理寺。
他手指點了點桌案,“放起來。”
……
長公主先行離開,卻留了人在京兆伊看著。
寧若不敢動手腳,隻能公平公正的斷案,以求長公主滿意。
故而許多陳年舊案、冤假錯案都一一被翻案,寧若幾乎將京城中大半的權貴都得罪了遍。
長公主的風評在短短一夜之間瞬間反轉。
“長公主真是活菩薩。”
“我要在家中給公主立一個牌位,日夜為公主祈福。”
“長公主明明體恤百姓疾苦,以前究竟是誰在汙蔑長公主?!”
“處事如此公允的長公主怎麼會欺壓養子和兒媳?!定是他們自己做錯了事!”
寶珠將這件事告訴了長公主。
“公主,老夫人和少夫人都氣壞了,砸了家中不少瓷器和杯盞呢。”
雲姝荷撩起袖子,運筆練字,“無事,左右砸的都是顧府的東西,砸完了本宮更開心。”
她手腕微動,一個靜便一氣嗬成!
雲姝荷瞧著,正準備落筆,卻聽見鳥叫聲。
冬日少鳥,剛一抬眸,見信鴿落在窗欞上。
不等雲姝荷發話,寶珠便取下信遞給雲姝荷。
“寧遠侯勾結蠻夷欲截糧草失敗,證據缺,蠻夷火燒,補給損失部分,順利到達。”
“京城局勢風譎雲詭,公主珍重。”
是謝槿之的來信。
寧遠侯與蠻夷勾結。
雲姝荷目光極冷的看著。
她早已知道,卻仍是恨極。落筆、提字,眨眼間寫下一個殺!
前世,京城淪陷,定有寧遠侯一份功勞!
緩緩吐了口氣,雲姝荷繼續看著,損失的補給相比不多。
“寶珠,之前讓你打聽的打聽清楚了?”
“寧遠侯在朝上指責大將軍勾結蠻夷,途徑烏山碼頭的糧草損失殆儘,且他早已識破大將軍的計策,派去護衛的家臣無一人生還。”
寶珠低聲道,“那封信,是家臣死前送出的最後兩封信。”
家臣?
雲姝荷冷笑,那可不是家臣,而是寧遠侯的私兵。
寧遠侯仗著烏山碼頭天高地遠,無人能將消息傳到京城,故而先倒打一耙。
隻要謝槿之被召回京,戰機延誤。
父皇必定會遷怒謝槿之,寧遠侯便能替代謝槿之去平亂。
真是好計策啊!
全然會死多少將士,會有多少百姓為此失去生命。
見公主久久不語,寶珠便上前輕聲問道,“公主,可要回信?”
雲姝荷視線落在最後四個上。
原來接近謝槿之,隻是為了他的權勢,送永臻上位,護住母後。
如今這力透紙背的四個字。
卻仿佛帶著幾分真心。
定是錯覺。
雲姝荷抬眸淡聲道,“不了,此時正是戰局的關鍵時候,不要因這些小事讓將軍分心。”
京城局勢她會處理好,留一個穩定的後方給謝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