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寧遠侯等的煎熬。
皇上的轎攆慢悠悠的走著,經過禦花園時,又觀賞了下開的正盛的秋菊。
時間一晃,一個時辰過去了。
皇上不緊不慢回到禦書房,便聽到寧遠侯的叫聲。
“皇上!”
“不必行禮,什麼事能讓寧遠侯如此著急?”
寧遠侯跪在地上,遲遲不見皇上讓他起來。
他便一直跪著,心裡卻不知道自己哪裡讓皇上不滿意。
李德海端了一盞茶,皇上慢悠悠喝完,才道,“你瞧瞧,朕都讓你不用行禮了,還不快起來?”
“皇上,謝槿之狼子野心,皇上將平亂的重任交給他,他居然敢和蠻夷勾結,將途徑烏山碼頭那批糧草焚燒殆儘,微臣派去的家臣也慘遭毒手!還請皇上召回謝槿之,罷免他的職位,嚴查此事!”
杯盞不輕不重的放在桌麵上,皇上平緩的開口,“這件事不著急,烏山縣令還未將情況上報,等縣令奏折送到京城,朕定會嚴查此事!”
等奏折到京城?
謝槿之已經平亂凱旋。
到時候功過降低,如何能將謝槿之拉下馬?
寧遠侯抬頭卻看見了皇上眼中的不虞。
到嘴邊的話全都吞了下去。
他不甘心,一咬牙繼續道,“皇上,微臣這是為了朝廷,謝槿之若真和蠻夷勾結,前線數萬萬將士的性命便難保。”
“懇請皇上徹查此事!”
皇上久久不語,沉著眼瞧著寧遠侯。
“朕竟然不知道,寧遠侯居然如此威風,竟然敢威脅朕。”
威脅?
寧遠侯額頭磕在地上,“皇上饒命,微臣一時失言!”
究竟怎麼回事?
朝堂上,皇上雖然生氣,可仍然有些猶豫。
皇上也擔心謝槿之會功高蓋主。
怎麼短短一上午的時間,情況就完全變了呢?
皇上站起身,負手而立,“今日下朝後,朕去了皇後宮中,剛巧姝荷也在,她今日旁聽京兆伊斷案,其中有個叫張權的,欺壓百姓、身上人命數條,隻因為他身後權勢極大,故而逍遙自在許多年。”
皇上查的很清楚,除了周織的女兒,這些年,張權身上背了不少人命。
寧遠侯冷汗直冒。
他僅有的一個小舅子就叫張權。
夫人對其極為疼愛。
在大周朝律法中,殺人就該償命。
為今之計,隻有斷臂求生,將一切推出去,才能不牽連到侯府!
寧遠侯抬頭,痛哭流涕,“皇上,微臣有一個小舅子名為張權,可臣實在是不知道他在外居然如此胡作非為。”
他先撇清關係,再表示自己的立場。
“這實在是微臣管教無方,還請皇上不要顧惜微臣的情麵,按照大周律法嚴明處置!”
皇上瞧了滿臉眼淚的寧遠侯。
李德海心領神會遞過一塊乾淨的帕子,“侯爺。”
寧遠侯又哭了出來,“多謝皇上體恤微臣。”
皇上冷眼看著,“朕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張權已經判刑,隻是你管教親眷無方卻是事實,若不是當時長公主在場,張權依舊逍遙在外。”
“傳朕旨意,寧遠侯管教無方,殿前失言,罰俸半年,禁足半月。”
剛複寵,便又被禁足。
圍在他身邊的朝臣還有多少?
寧遠侯深拜,“多謝皇上。”
“行了,回去吧。”
皇上彆過頭,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