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賀秉歎了口氣:“什麼都瞞不過你,下個月我要出一個秘密任務,至少一年回不來,所以,我想多陪陪你。”
秋舒敏自然是難掩失落。
可軍人就是這樣,究竟去哪,不能說,出什麼任務,不能說,至於什麼時候回來,更沒有個準信。
而且秘密任務,往家裡打個電話寫個信什麼的,更是想也彆想。
才結婚幾年,總是聚少離多。
想到這兒,秋舒敏忍不住鼻子一酸,整個人撲到關賀秉懷裡,說話聲都帶著哽咽。
“照顧好自己,一定要小心知道嗎?你……”她知道,未來的關賀秉會順順當當的當上軍區首長,可每一次出任務,即便他不說,何嘗不是要在槍林彈雨中滾過去。
這輩子改變的事情太多,焉知不會在冥冥之中也改變了他的命運呢?千言萬語梗在心裡,最終也隻化成一句:“我等你回來。”
在醫院住了三天,秋舒敏就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正準備收拾東西出院的時候,一個臉上有傷疤的女孩子在門口探頭探腦,小心翼翼道:“請問,秋舒敏同誌在嗎?”
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秋舒敏轉過頭,見到來人,愣了愣,麵前這人看著有點眼熟,可她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而那女孩子見到她的時候,眼淚刷的一下掉下來。
人還沒進門,就先跪了下來,砰砰磕了兩個響頭。
秋舒敏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扶她。
“哎呀,你這是乾什麼,快起來快起來。”
女孩子哭道:“我……我是來道謝的,我也是被劉光頭賣過去的,那天,你要不是想救我們,你早就逃出去了。”
“後來歌舞廳的那些人都被抓了,也是因為你,我才得救了。”
原來是她。
秋舒敏一下子想起來了,歌舞廳裡黑壓壓的,也看不真切,她記得是有一個女孩,臉上有疤,那個姓趙的公安把她帶走的時候,正是那個女孩死拽著不讓人帶她走,還被人踢了一腳。
“是你啊,這事兒要謝,還得謝謝公安同誌,我是想救了,這不是也沒就成麼。”
倆人聊著天,秋舒敏才知道,姑娘叫魏敏敏,是本市人,家庭情況還是比較好的那種,父母都在廠子裡乾活,她是家裡唯一一個女孩,寵得很,去年剛考上燕華大學。
這個年代,要想考上大學可不容易。
前世恢複高考的時候,秋舒敏也不是沒考過,奈何實在不是學習這塊料,點燈熬油的複習了大半年,到了考場上,照樣兩眼一摸黑。
可想而知,對這樣的女孩子來說,被人賣到那種地方,是多麼可怕的打擊。
魏敏敏被公安救出來送回家的時候,她爸媽都急的病了一場,見到失蹤的女兒回來,哭得簡直肝腸寸斷。
“這是我爸媽廠子裡產的,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是我的一點兒心意,你彆嫌棄。”
一個小網兜裡裝著瓶瓶罐罐,秋舒敏剛要推辭,看見東西,眼睛瞪大了好幾倍。
這……這是……
一個黃黃的小粉餅盒,上麵印著“舒蕾”,還有一瓶雪花膏,一盒眉粉,甚至還有眼影和唇線筆。
這一兜東西,至少得賣三十塊錢,尤其是舒蕾牌的粉餅,市麵上不常見,文工團裡的女演員都不一定人手一盒呢。
秋舒敏捧著這一兜子化妝品,嘴角幾乎咧到耳根子。
“你媽……你媽,你,她……”激動得簡直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