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三回頭,是兒時的牽掛,後來一轉身,就會變成永遠。
機場。
原本是打算坐飛機去的,但想來想去,最後選擇了火車。
漫長的路,但風景會很好。
火車啟動,我拿出手機,不辭而彆已經是大錯,怎麼能不做道彆。
文字的意義大概就是,嘴巴無法說出來的,文字可以。
‘傅慎言,很抱歉我這樣不辭而彆,從淮安回來,我原本以為我已經治愈,可以安心留在你身邊好好和你過日子,但萬事複雜,這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容易的事。刀傷愈合後還是會留下疤痕的,即便不疼了,看見也會刺痛目光。’
‘我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我不能懷孕,這像做夢一樣,那個孩子的夭折,讓我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我不能怪你,不能怨林婉,我隻能獨自承受,你們是我的親人和愛人。’
‘顧翰告訴我,孩子生下來時還沒有窒息死亡,隻是有些畸形了,你看,我這個做母親的一點都不合格,他隻是在天上挑媽媽的時候挑中了我,因為太想做我的孩子,走到太急,忘記了帶些東西而已,他那麼努力的奔向我,而我卻沒能好好接住他。傅慎言,請原諒我再次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四季就拜托你了。’
‘傅慎言,我先撤了,以前我覺得,人受傷了,總是要報複回去的,可後來發現兜兜轉轉,都隻是折騰,我不想報複誰,也不想詛咒誰,這場局,我先撤了。’
火車的速度很忙,一路向前,綠皮火車穿梭在開滿山花的山林中,美得令人有些窒息。
漫長的幾天下來,我看過陌生城市的燈火闌珊,也看過綠意盎然的山林,偶有路過村鎮城市,都是轉眼即逝。
仔細想想過往的多年,似乎和我這些年我的過往一樣,仔細回想,似乎一切都是我的一場夢而已。
這場夢裡,最後我成了過客。
淩晨到達靖城,找了一家車站附近的旅店,休息了一夜。
睡得有些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中午,電話號碼是要換掉的。
索性去了移動公司,重新換了一張靖城的本地卡。
為什麼最後選擇靖城,大概曾經有人和我說過,如果要遠離喧囂,那麼靖城是最好的選擇。
這裡,遠遠比淮安,適合安置終生。
木子之前買的房子還一直留著,這套房我一直沒有動,留在了四季名下。
換了密碼鎖,收拾後,住進來,我有些恍惚,當年木子和我一起來靖城時,似乎就是轉眼的事。
顧翰說,孩子被他安葬在靖城墓園,至於原因,大概是因為我在夢裡說過,要帶著他去靖城生活。
已經是很久遠的日子了,我已經記不清楚了。
五月份。
天氣開始熱了,去墓園的路上,有不少人蹲在路邊燒紙錢。
靖城不大,生活節奏慢,這裡生活人們大多都是本地的。
多數人還保留著老一輩的傳統習慣和風俗,所以在墓園燒紙錢這樣的習慣,雖然也多次強調不可以。
但百姓樂意,屢教不改,又不好暴力執法,索性也就作罷了。
若是說要哭,是沒辦法哭出來了,孩子的名字是顧翰起的,叫安南,沒有冠於他姓氏。
安於南方。
墓碑前,孩子的照片已經模糊看不清了,墓前長滿了雜草。
我蹲在墓前認真的拔掉,將四周雜亂的壞境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