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坐在床上,下半身都蓋著被子,看見我們,也沒有下床的意思。
兩個人的眼睛都有些紅腫,很明顯剛剛哭過。
“傅慎言!你有什麼權利趕走我的私人醫生,出了人命你付得起責任嗎!”慕容天驕一發現我們就開始咆哮,“他是你妹夫!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傅慎言微微偏頭,淡淡的往床上掃了一眼,“所以呢,人不是活的好好的?”
“你——”慕容天驕氣的語塞,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你,簡直不可理喻!”
傅慎言無視她的狂躁,抬腳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男人,即使遠在門邊,也不難感受到那強大的氣場壓力。
這間彆墅裡除了慕容天驕,似乎一切都是特彆的,不拘一格的裝修,摸不著頭腦的家具,以及,長滿絡腮胡不修邊幅,不知道是藝術家還是資深宅男的男人。
理解的沒錯的話,慕容天驕口中的傅慎言的“妹夫”,便是這個男人。
記憶中慕容天驕並沒有婚史,況且,以她的身份地位,實在很難將她和床上的男人,用“愛情婚姻”這四個字聯係在一起。
慕容天驕似乎很害怕傅慎言傷害男人,他一靠近,她便坐回床邊,緊緊的將男人抱住,眼神警惕而膽怯,“大哥,你彆為難他,一切都是我乾的,我一力承擔,我隻求你看在我們是兄妹的份上,雇人好好照顧他,他已經被我害的夠慘了,我不能再連累他。”
我以為男人是個啞巴,卻在這時聽見了他畏畏縮縮的聲音,“天.....驕。”
慕容天驕聽見男人的聲音,回頭看他,眼裡瞬間被打濕,淚水含在眼眶,呼之欲出。
傅慎言卻沒耐心看這出苦命鴛鴦的戲碼,冷冰冰的丟下一句話,“說說吧,除了死亡訃告,我的親妹妹你,還做了些什麼好事!”
沒有警告威嚴,最後兩個字,卻刻意加重了語氣。
慕容天驕深知這是死亡來臨前的平靜,又或者是想起在傅慎言手中幾乎喪命的場景,她害怕了,聲音顫顫巍巍的說道,“催......催眠的事,是我向父親提的建議,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父親他太可怕了,這三十年,我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上哪所學校,和什麼人交往,甚至名下要有多少資產,都必須讓他滿意,因為隻有這樣,才配做慕容家的孩子,才能徹底成為像他一樣毫無感情的機器!”
“可笑的是,他不止想控製我們的衣食住行,甚至連思想也要伸手乾預!”
她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轉過臉伸手撫摸床上男人的臉,神情忽然變得悲傷,“我選擇了雲野,父親卻找人打斷了他的腿,威脅我,要想保住雲野的命,就必須回去做他的乖乖女,和過去一樣,我妥協了,怨恨的種子卻也徹底在心裡生根發芽,我發誓總有一天會逃離慕容家這個人間煉獄!”
“終於,大哥你出現了,父親的基因實驗也取得了突破性進展,隻要你帶著孩子回來,我就可以順利的完成出逃計劃,可惜,大哥你的心太野了,你比我和二哥骨頭都硬,你永遠不可能在父親麵前俯首稱臣,我幾乎要放棄這個計劃了,直到整個老巢被海水湮滅,我心裡的希望再次被點燃,小島的爆炸,給了慕容家不小的衝擊,也給了我大好的機會,我主動向父親提議對你進行催眠,這樣慕容家就可以擁有一個完美的傀儡,而我,也可以在你完美的庇護下,一點點的積蓄資源,等待最好的時機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聽這番話,我隻覺得慕容天驕這輩子可憐又可悲,“就算是這樣,你有六年的時間離開,卻拖到現在,說到底,害了你的,始終是貪心。”
“我是貪心又怎麼樣!”慕容天驕忽然激動的抬高了音量,“那都是我應得的!你以為我在福布斯榜上掛了名字有多了不起?實際上那些資產全都有慕容家的監管機構在監控,除了日常開銷,我甚至連動用一百萬的權利都沒有!我隻能在公司想辦法,原本我已經打算抽身離開,誰知道大哥你居然臨時下發了封鎖公司資產的決定,讓我進退兩難,我也是被逼急了,才想著綁架之安換取一些錢財傍身,帶著雲野遠走高飛......我發誓大哥,我絕沒有要傷害之安的意思!”
她一邊說,一邊雙手合十,隔著一張床的距離卑微的朝傅慎言祈求原諒,“你成全我和雲野吧大哥,放過我們,我保證,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