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觀之情緒都會平緩三分。
“三殿下切莫衝動。”
“殿下今日若出了這個府門,明日呈到朝堂上的折子又會多一份。”沈季遠淡淡地看著晏琮,聲音清朗,“三皇子晏琮不敬嫡姐罔顧禮法,該當何罪?”
如同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晏琮心裡沸騰湧動的怒意消減七分,發熱的頭腦也冷卻下來。
提劍的手往下垂去。
沈季遠繼續不慌不忙地道:“三殿下,鬱府出事,不止您收到了消息,其他幾位殿下那定然也收到了消息,您說他們此刻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晏琮張了張嘴,沒出聲。
沈季遠目光平和,繼續道:“諸位殿下都知曉三殿下您與鬱家相交甚密,原先因為長公主與鬱二公子的婚事,鬱家也默認成了咱們的人,如今鬱家出事,所有人的眼睛怕是都盯著殿下您。”
“長公主殿下敢查抄了鬱府,一定是已經尋到了證據,在有確鑿的證據下若殿下還與鬱家沾染,有什麼後果想必不用臣細述了。”
晏琮驀地攥緊了手,握著劍柄的手越握越緊,手上青筋凸現。
良久,“啪”的一聲響起,長劍掉在了地上,發出一絲脆響。
親隨見狀連忙將劍撿起來,遠遠退到一旁。
“本殿恨不得殺了她!”晏琮咬牙切齒的說著,“鬱家就如本殿的左膀右臂,今日她在宮中逼死母妃的奶嬤嬤,斷了母妃一臂,如今竟然又查抄鬱府,斷了本殿一臂,這個仇,本殿不能不報!”
沈季遠絲毫未受他情緒影響,目光平靜淡然,“殿下且先冷靜下來,徐徐圖之。”
沈季遠氣場特殊,與他交談幾句下來晏琮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他心中暗想當初費勁心思將沈季遠收攏門下這個決定果真無比正確。
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陰沉,“你說的對,鬱家貪墨巨款證據確鑿,本殿便是再舍不得那些銀子也隻能按捺下來。”
“此情況下,殿下明哲保身才為正道。”沈季遠微微額首。
晏琮看著麵容平靜淡然的青年,蹙起的眉頭舒展開,問道:“那依沈先生所言,本殿眼下該如何做?”
“其一,長公主殿下自養在貴妃娘娘膝下後便與娘娘情義深重,可近日卻一反常態頂撞娘娘,殿下需弄清楚,長公主為何會有此轉變。”
沈季遠語氣不疾不徐,“其二,據臣所知長公主殿下對鬱家二公子情根深種,為何會突然無故對他發難。”
“其三,鬱尚書、鬱侍郎還有鬱家嫡長子鬱修齊都非泛泛之輩,他們行事素來小心謹慎,為何會被長公主察覺了端倪,搜出了鬱家所藏的那筆巨款。”
“先生所說的其二本殿倒是心有猜測。”晏琮擰了擰眉,想起今日站在晏姝身邊那個少年眼中便閃過一絲不屑,“她看上了西襄國那個廢物質子謝斂,早幾年謝斂得罪了鬱子安,鬱子安這些年便時常欺辱他。”
“晏姝移情彆戀看上了謝斂,這有了新歡,自是心裡沒有舊愛了。”他話中帶著嘲諷,“可不是要替新歡出幾口惡氣嗎。”
聽著這些話,沈季遠眸光內斂的眸子微微一動。
他隻見過那位長公主一麵,可僅僅隻是遠遠看了那一眼,至今腦海中還深刻著那道優雅矜貴不可冒犯的身影。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卻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