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登基那時根基薄弱,朝局動蕩,景國江山岌岌可危,這樣的時機對於其他六國來說便是渾水摸魚最恰當的時機。
鬱家祖上曾有赫赫戰功得了爵位,但因其子嗣庸碌無為,這爵位後來也被當時的皇上收了回去,直到鬱信然、鬱宏義這一代,鬱家才算是重新起複,他先前更是已經動過要恢複鬱家公爵爵位
的念頭……
若不是晏姝揭穿了鬱家貪墨的罪證,恐怕此時此刻鬱府的權勢地位會更上一層樓。
心中緩緩冒出一個猜疑,幾乎令景皇難掩憤怒。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在晏姝麵前沒有展露出來,隻聲音和緩道:“姝兒,接下來的事你無需插手,若鬱家背後當真還有其他勢力,你繼續插手恐怕會有危險。”
晏姝對上景皇擔憂的目光,心知父皇是真心擔憂她的安危,心頭微暖,卻搖頭拒絕了。
“朝堂內外有太多雙眼睛盯著父皇,父皇想做什麼皆是畏手畏腳,兒臣既然撞破了鬱家貪墨之事,也想徹底弄清楚鬱家背後到底還藏著什麼秘密。”
她說著淺淺勾唇,“父皇不是給了兒臣一百密閣影衛嗎?有他們在,許多事情不必兒臣親自去查,隻需吩咐他們即可。”
景皇被說服了,微擰著眉頭道:“那父皇再送一百人給你。”
密閣影衛都是精銳中的精銳,總不到五百人,父皇卻將幾乎一半的影衛都給送給她,一時間晏姝心頭湧上一股澀然。
世人都說天家無真情,可父皇待她,卻當真是寵溺到了骨子裡,甚至連不容絲毫不敬的帝王威嚴在她麵前都形同無物。
晏姝並未推拒,乾脆的接下了。
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手底下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父皇,兒臣想要搬離皇宮。”晏姝思索片刻,淡聲道,“宮裡頭人多眼雜,千佛殿雖然有侍衛把守,但也極容易混入後宮各宮的眼線,兒臣擔心會泄露消息。”
景皇聽罷眉頭蹙緊了。
皇宮裡的確人多眼雜,千佛殿的宮人繁多,難保不會有那麼一兩個被其他人收買。
景皇抬頭看著她,卻是一時半會沒有答應。
晏姝像是知道景皇在想什麼,起身走到他身旁,伸手搭上景皇肩膀,揉捏了起來。
“兒臣知道父皇是舍不得兒臣。”晏姝輕聲,“宮外的長公主府離皇宮不遠,坐馬車來回也不過半個時辰,兒臣會時常進宮來陪父皇說話的。”
她都這般說了,饒是景皇心有不舍也不得不答應下來。
且鬱家背後若當真有他國勢力介入,這顆釘子勢必要儘快拔除,此事決計耽誤不得,孰輕孰重,他自是分辨的清。
景皇又囑咐了幾句,二人談完已經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
景皇當下便準備喚周徳全進來傳膳,“姝兒可要留下來陪父皇用午膳?”
晏姝正欲開口拒絕,卻見麵前的景皇目光帶了些幽怨,“姝兒,你可彆告訴父皇你又要回去陪西襄國那個質子用午膳。”
“你馬上要搬出宮,父皇恐怕要隔好久才能見你一次。”
對於父皇這偶爾表露出的幼稚舉動晏姝當真招架不住,她沉默了片刻,緩緩點頭,“兒臣留下來陪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