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遠淡淡掃他一眼,未做回應。
他走近,恭敬的給晏琮行了一禮,“微臣近日抱恙,未能及時替殿下分憂,還請殿下恕罪。”
“沈先生何罪之有。”晏琮忙不迭親手去扶起沈季遠,臉上笑容看起來真摯誠懇,“都是他們這些廢物沒用,還麻煩沈先生有病在身冒著風雪趕過來。”
“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沈季遠微微一笑,“還請殿下對他們從輕發落。”
晏琮掃了眼被鮮血和茶水糊了滿臉的嚴誌安,心中越發嫌惡,嘴上卻道:“既然沈先生為你求情了,本殿看在沈先生的麵子上,就饒你一條命,下不為例,明白嗎?”
嚴誌安緊繃的神經驟然鬆懈下來,忙不迭磕頭謝恩,“多謝殿下!多謝沈先生!”
沈季遠淡淡看他一眼,眼底卻暗含著一抹深色。
“下去處理一下傷口,你不必留在這兒了。”晏琮揮了揮手,立即有下人上前將嚴誌安帶走。
晏琮這才拉著沈季遠走到主位,讓下人搬了一張椅子在他身側。
其他幾位幕僚看的眼紅,但卻不敢露出什麼嫉妒的神情。
他們這些幕僚裡,也就沈季遠最得三皇子器重,也是人家真有本事,他們自愧不如。
晏琮含笑道:“沈先生,請坐。”
沈季遠並未推辭,神情淡然的坐下。
“沈先生這幾日抱恙,想必不清楚外麵都發生了什麼。”晏琮皺著眉道,“鬱家人在被押往刑場的那日出現神秘黑衣刺客劫走了鬱信然、鬱宏義和鬱修齊三人,
鬱家其他人都死在那些黑衣刺客劍下,這番舉動,本殿都琢磨不透那些黑衣刺客到底是來救鬱家人的還是去殺他們的。”
“今日早朝傳來消息,禁軍已經抓到了鬱家逃犯,如今正在押送回京的路上。”晏琮眉心擰的更緊,“因著這件事是父皇直接派禁軍去查的,更多的詳細細節難以探查。”
“本殿如今連那些黑衣刺客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了鬱家其他人獨獨救走鬱信然、鬱宏義、鬱修齊三人的原因都不知道。”
沈季遠安靜的聽他倒苦水似的說完,才輕聲道:“殿下為何要苦惱此事?”
晏琮一愣,“本殿難道不該苦惱嗎?”
“鬱家之事,殿下從頭到尾沒有插手過,既沒有做過,有什麼可怕的?不管陛下查出什麼,左右都與殿下沒有關係,就算其中有人想要以此事誣陷殿下,殿下也該相信皇上,皇上是位明君,並非輕易會被蒙蔽之人。”
這一番話,令晏琮突然覺得豁然開朗。
他麵上露出喜色,“是啊!本殿怎麼沒有想到,本殿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的事還能賴到本殿頭上不成!”
沈季遠輕輕垂眸,道:“這幾日殿下為囚車被劫一事煩憂,二皇子那邊卻私下宴請了好幾位正值青年,才華橫溢的臣子,殿下覺得二皇子是為了什麼?”
晏琮愣了下,反應過來什麼,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兵部尚書、戶部侍郎、禁軍副統領三職空缺,他想讓他的人頂上去!”
“正是。”沈季遠輕歎一聲,“殿下險些因小失大了。”
晏琮神色有瞬間的窘迫,“是本殿考慮不周,還請沈先生指點。”
“指點不敢當。”沈季遠神色淡淡,“微臣既是殿下的幕僚,自該儘心儘力微殿下做事。”
“微臣已經整理好了這幾日二皇子宴請的青年才俊名單,還請殿下過目。”他從寬袖中取出一本冊子,恭敬的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