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皇沒有怪罪他的意思,沉聲道:“你今日見朕所為何事?”
“回皇上。”沈季遠深深一拜,而後抬頭看向晏琮,嗓音裡多了恨意,“草民求見皇上是為狀告三皇子晏琮當年為逼迫草民為他效力,使陰險手段殘害草民生母,視人命為草芥……”
“還有這些年,三皇子為拉攏各方勢力,做了各種傷天害理的惡事!”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本折子,這本折子肉眼可見的比晏姝方才那本要厚上許多。
“沈季遠!”晏琮沒想到沈季遠會在此時反咬他一口,壓著怒對他道,“你休要血口噴人,你是我府上的幕僚,我若做了惡事,跟你脫的開乾係嗎?!”
言下之意是警告沈季遠,若當真敢將他這些年做的事都說出來,他也逃不了!
沈季遠背脊直挺,絲毫不懼,反而道:“就算是死,草民也要揭穿你這些年的惡行。”
景皇聽著二人真爭辯,冷眼示意周徳全將折子呈上。
沈季遠呈上來的折子更長,景皇捧著折子足足看了半柱香,突然抄起手邊的茶盞砸向晏琮!
“畜牲!你還真是惡事做儘啊!”
沈季遠看著晏琮那張狼狽的臉上逐漸沁出血跡,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那本折子上,不僅有晏琮毒害他生母的證據、證詞,還有晏琮這些年為結黨營私,欺上瞞下,助紂為虐逼死良家女子的證詞。
投靠長公主至今,他一直在搜集證據。
當日長公主答應為他報殺母之仇,如今果然做到了。
鳳綰看著晏琮滿臉血跡,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但她沒有上前,隻說道:“皇上,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能否留他一條性命嗎?”
景皇看向鳳綰,用力將折子丟到她麵前,冷聲道:“你看過此物後再考慮要不要用你與朕這麼多年的情分換這畜牲一條命!”
鳳綰猶豫了兩息,才撿起腳邊的折子翻看起來,越看,她的臉色越白。
太後、楚皇後二人看著這一幕,心裡暢快不已,眉梢眼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太後借著帷帽的遮掩,嘴角揚起。
晏姝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如此致命一擊,晏琮可就不止是被貶為庶人了。
鳳綰跌坐到了地上。
她看向晏姝,眼中滿是恐懼。
她竟然早已收買了晏琮身邊的幕僚,然將晏琮以往做過的所有惡事都查的清清楚楚!
她還是人嗎?
不聲不響的蟄伏多日,就是為了今天嗎?為了將他們母子二人徹底置於死地嗎?!
鳳綰咬著牙關,看著晏姝一字一句道:“本宮沒有說錯,你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這麼多年的母女情意,就換來你的步步算計,本宮當年就該掐死你!”
“閉嘴!”景皇怒聲喝道,顯然是鳳綰的話觸及了景皇的逆鱗。
然而鳳綰卻好像聽不見,原本的冷靜不再,目光在景皇和晏姝之前來回一掃,突然笑道:
“本宮早該知道,你眼裡隻有沈雲菱,隻有沈雲菱那個賤人的女兒!”
“你將沈雲菱的女兒當成眼珠子護著,這宮裡頭嫉妒的不止我一個!”
“皇上!晏姝上一回中毒並非是因為我,這皇宮裡想殺她的人不止我一個!”
“她!她!她們——”鳳綰笑著指向太後、楚皇後,指向禦書房外,“她們所有人都想殺了晏姝!”
“你護不住她的,就像當年……”
“嗬嗬嗬……就像當年,你護不住沈雲菱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