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被景皇眼中的寒芒驚到。
她捂著胸口痛苦的咳嗽幾聲,憤怒道:“沈雲菱那個女人隻給你生了一個女兒,淑薇卻為你誕下了晁兒!她難道還比不上區區一個沈雲菱嗎?!”
景皇冷眼看著她,“在朕心裡,無人能及沈雲菱。”
“還有。”他盯著太後的眼睛,眼眸中帶著太後看不懂的暗色,“你不配在朕麵前提她。”
太後眼瞳劇烈一縮。
她後背不受控製的冒出冷汗。
皇帝這話是什麼意思?他難道知道沈雲菱的死……
她默了默,不敢再提及沈雲菱,隻道:“鳳氏刺殺哀家,鳳家理應嚴懲。”
“鳳氏為何刺殺太後,太後心中應當有數。”景皇聲音冷淡。
又是這句話!
太後麵色有瞬間的扭曲,掩在被褥下的手死死扣緊了,她咬著牙根道:
“那毒婦的心思,哀家怎麼知道。”
景皇不願意再與她多說,冷淡道:“太後,您暗中做的那些事,朕若想查,輕易便能查到。
您暗中做過的事,朕也比你想象中的知道的更多。
您年紀也大了,此番又受了重傷,日後朝廷後宮之事就不要費心了。”
太後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要奪哀家的權?!”
後宮雖有皇後與貴妃,但在景皇宮裡,太後的話比她們二人的話更有用。
太後做皇後時不順心,成為太後之後越發喜愛權柄,身在後宮,手卻伸的很長,與前朝半數官員都有私交。
景皇平靜的望向她,“朕隻是心疼太後年事已高,如今又元氣大傷,更適合安心養病。”
太後用力掐著掌心,眼眸微紅,用儘力氣喝道:“哀家不答應!”
景皇笑了下,臉上眼中卻都沒有半點笑意,“太後,朕不是與你商量。”
他站起,將殿內打量一遍,目光掃過屋內樣樣價值連城的家具、擺件,淡聲道:“這慈安宮寬敞而奢華,後殿還有花園,適合太後您老人家養老,日後您無事就不要出慈安宮了。”
語罷景皇轉身就要走,太後眼見他要離開,激動的對著他喊:“你敢!你若是敢幽禁哀家,楚家絕不會善擺甘休!”
她就算退居後宮不乾預朝政,那、那也要等晏晁被立為儲君……
這景國江山必須有楚家的一份!
太後怨毒的看著景皇,心中生出悔意。
她就不該讓晏七坐上這個皇位,他身上沒有楚家的血脈,果然是天生的下賤胚子!
她盯著景皇的背影幽幽開口,“皇帝,你若敢幽禁哀家,楚家會做什麼,哀家不敢保證。”
景皇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嘴角帶著冷笑的太後。
母子二人算是徹底鬨掰了。
他看了太後片刻,淡淡道:“朕不介意將晏琮並非皇家血脈的事公之於眾,也不介意告訴天下人,是太後混淆皇家血脈。
太後不妨想想,若此事公之於眾,是朕丟臉,還是楚家會成為眾矢之的。”
他受世家掣肘,世家卻也依存於皇家,而諸位世家之中楚家獨大,憑的是太後、是楚淑薇。
可若是太後丟棄皇子的事宣揚出去,楚家哪怕再勢大,堵的住天下悠悠眾口,堵的住天下讀書人的筆誅口伐嗎?
太後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直白的說出這些話,愣了好一會兒,才怒道:“汙蔑!都是汙蔑!哀家何時混淆皇家血脈了?!”
景皇便看著她,“太後,朕說過,若朕想查,一定查的到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