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姐心情這般不好,傭人便不敢再打擾。
臥室內。
顧迦洛站在窗邊,凝視著遠處。
目光的落點,是彆墅外那條公路。
沈律什麼時候來的,她看到了。
沈律什麼時候走的,她也看到了。
他已經駕駛著車輛駛出她的視野,她卻還未將視線收回。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仿佛靈魂出竅,隻剩下虛無的軀殼。
不知站了多久,她好似身陷一團迷霧中,怎麼都走不出去。
那種盤根錯節的纏裹感,令她窒息。
……
下午三點左右。
廚房裡,幾個傭人開始著手準備晚餐。
她們一邊做著手裡的事兒,一邊悄聲議論。
“迦洛小姐早上那會兒回來的,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吧?”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就是不出來。我瞧著也不太對勁。”
一個身材肥胖的女人癟了癟嘴,哼哼道。
“我們也犯不著擔心,畢竟連夫人都不在意。說不定她一會兒就走了。”
有人附和,“說得也是,我們隻要讓夫人和蔣怡小姐滿意就好。”
顧寒笙去世後,這棟彆墅裡的傭人經過一次“大換血”。
所以在這些人看來,比起親生女兒,夫人更喜歡蔣怡小姐。
平日裡,她們也都更敬重蔣怡,隻將顧迦洛當做客人。
晚上六點多,宛嫆和蔣怡回來了。
蔣怡先問了傭人,“洛洛還在房間裡嗎?”
胖女傭接過蔣怡的外套和包,臉上笑眯眯地回道,“是的呢。”
宛嫆朝那胖女傭看了一眼,眼底隱著涼意。
“讓她下來吃晚飯。”這命令式的口氣,不帶任何商量的餘地,也聽不出絲毫關心。
胖女傭對著宛嫆點頭哈腰,“夫人,我們已經叫了幾回了,迦洛小姐說她不餓,什麼都不想吃。我們也是……也是沒辦法了……”
說著,還小心翼翼地看向宛嫆,察言觀色。
宛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說要如何處理這情況。
她徑直坐到餐桌主位,看樣子是不打算等顧迦洛。
蔣怡看母親這個態度,便對著那胖女傭吩咐。
“哪有不餓的,洛洛是小孩子脾性,要哄著的。
“趙姐你把飯菜給她送上去,她會吃的。”
被叫“趙姐”的女傭殷勤地點點頭,“知道了小姐,我馬上去辦。”
這聲“小姐”,可比“迦洛小姐”要親近得多。
這之後,蔣怡也坐了下來,和宛嫆一起用餐。
兩人聊的都是工作上那些事,這在旁人聽來十分枯燥。
樓上,顧迦洛的臥室內沒有開燈,窗簾也拉緊了,以致裡麵一片漆黑。
胖女傭趙姐過來送飯,開門時,走廊裡的燈光跟著瀉了進去,勉強照亮一點。
但也隻是依稀看見床上坐著個人。
趙姐空出一隻手,打算按下門邊牆上的手動開關,卻聽到一聲低語。
“不要開燈。”
趙姐手裡的動作一僵。
話落,床頭那邊的夜燈開了。
加上走廊上透進來的光,趙姐差不多能看得清。
她快速走過去,把飯菜放到床頭櫃上。
同時也辨明,此時顧迦洛正抱膝坐在床頭,格外安靜的樣子。
忽地對上了顧迦洛的視線,趙姐心裡驚了一下。
“迦洛小姐,知道您不餓,但多少吃點……那,那我先出去了。”
臥室裡的氣氛有種莫名的壓抑感,送完飯菜,趙姐就走了。
而後,屋內又恢複了漆黑。
……
再晚一些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顧迦洛剛想讓來人出去,但看到是母親宛嫆,就沒有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