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策腦海之中,卻時不時會想到宋恩。
一路上他都顯得格外沉默寡言。
荷香榭裡一派祥和。
而鶴壽軒卻十分陰沉。
宋風嚴沒和孫氏說幾句話就氣的拂袖而去,而孫氏則趴在床頭哭了許久。
宋時微讓華歲給歸香居遞了個話,讓他們查查孫氏要錢究竟乾什麼。
晚飯過去,宋謫和宋策就離開荷香榭,要回自己的院子。
看著宋謫的身影,宋策想了想,追上去:“大哥。”
宋謫停下腳步:“怎麼?”
宋策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問。
見狀,宋謫皺了皺眉:“兄弟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
二弟天生聰穎,但對內宅之事卻糊裡糊塗,所以兄弟二人並不經常在一起。
見宋謫好像有些不耐,宋策立刻道:“是這樣大哥,恩兒去莊子上也已經有一陣子了,我想著莊子雖然有祖母和父親派人送去的東西但總歸比不上家裡,恩兒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宋謫頭痛。
他有種說不通的感覺,乾脆不說,直接沉默著往自己院子走去。
宋策不滿意的嘀咕:“我就知道你心裡最向著宋時微,要不是因為她的話你怎麼可能不願意去將恩兒接回來。”
不接就啊接吧,父親最疼恩兒,他哪天問父親去。
……
此時,宋時微和朱婉柔一起挑過幾日去貴妃壽宴的料子,趕在那之前做出一身新衣服。
宋時微道:“娘,我父親和吉祥兩天去一次,我已經讓人開始盯著了。”
朱婉柔動作一震,隨即苦笑:“可男子三妻四妾實屬正常。”
“但如果讓父親內部解決了吉祥呢?”
宋時微道,“女子被休,或者體弱而亡那她所有的嫁妝就都是夫家的了,但若女子有理和離,嫁妝就能夠全部帶走,且日後能否另外闖出一番天地隻看自己,何苦被叔家的四麵高牆所束縛”
本朝並非沒有女子和離的先例。
她知母親從前跟著外公一起在西北長大,上過戰場,斬過仇敵。
如今便被一紙婚書束縛在侯府之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還被人毒害。
她想要將朱婉柔送走。
朱婉柔卻道:“可娘已經有你們三個兒女了,你讓娘如何放得下你們?”
尤其是自己的小女兒,才剛剛回到她身邊沒有多久,她怎麼忍心和離。
若隻為那個男人,她定然轉頭就走,可是她的微兒,謫兒和策兒呢?
宋時微不太理解一個已經做了母親的心是什麼樣的,但她知道,朱婉柔首先是自己,才是他們三個的母親。
她道:“娘,您隻需要告訴我一句話,您究竟想不想離開這四方的天地,若是您想,女兒就從現在開始籌謀,一定能夠讓您離開。”
“至於我們三個,都已經長大了,還有什麼需要娘操心的呢?”
宋時微拉著她的手坐下。
大兒子是本朝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
二兒子在球員中又是佼佼者,多少夫子都說過前途不可限量,且還是家裡最受寵的孩子。
至於她,小女兒,在廣昭寺中就能一招將宋恩打的永無翻身之日,回家後又屢屢在孫氏手下護朱婉柔周全。
究竟三個兒女更需要她,還是她更需要三個兒女呢?
朱婉柔眼神中的光芒漸漸彙聚起來。
她想念西北大漠,想念策馬揚鞭的日子,不願在宋侯府這臟汙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隻見她目光堅定:“微兒,你幫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