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棒槌山不遠的村子已經是紅磚小樓房,這裡竟然還是土坯房。
三更半夜的,每座院子裡都有亮光。
“就是這座廟,當時我舅就是領著我在這裡磕頭上香。”杜濤指著村口的小廟說。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這座廟很小,充其量也就十來平,裡麵有一張破舊的小桌子,上麵放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泥塑。
許是時間久了,隻能勉強看出這泥塑像個嬰兒。
“這廟裡供奉的不會是那個鬼胎吧?”我擰眉道。
杜濤突然拍了下巴掌,驚道:“不對,當時我跟我舅過來的時候,這裡麵供奉的明明是觀音,現在怎麼變成個小孩了?”
“你們站在這乾啥?”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慌忙扭頭去看,就見一個光頭老頭站在村口,他提著燈籠,眯著眼睛打量我們。
“我們是來找人的。”我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這老頭穿的衣服跟我們差不多,身上也沒有鬼氣。
難道這真是個普通的村子?
光頭老頭問:“你們要找誰?”
許餘年走到我身前,笑著說:“我們是來找紅花嬸的。”
我剛想著把他扒拉到一邊去,他是個鬼,老人家看不見他,就聽光頭老頭說:“她就在村西頭。”
說完,老頭就提著燈籠走進村口左邊的小院子裡。
光頭老頭不但能看見許餘年,對他的裝扮也沒有表現出一點驚訝。
許餘年沉聲道:“這個村子不簡單,你們跟著我。”
我們剛走進村子,光頭老頭又提著燈籠急匆匆的出來。
他憨厚的衝我們笑笑,右胳膊往前伸了伸,指著胳膊上的筐說:“今天是紅花兒子中狀元的日子,她請村裡人去喝酒,我沒啥好東西,就裝了點雞蛋。”
我看得出來老頭是真高興,說話紅光滿麵的。
沈大友故作輕鬆的打趣說:“大爺,你這麼開心啊?”
老頭挺直胸膛,“當然高興,上百年來紅花村就出了這麼一位狀元,這是天大的喜事。”
“那莊園叫啥名字呀?”我好奇的問。
“叫……叫……”老頭想了半天,才一拍大腿,“叫周文景,多好聽的名兒,當初紅花去求山下的教書先生給起名字,村裡還有人笑話她,我當時就說叫這名字好,要是叫個狗蛋驢頭的,也中不了狀元。”
我猶豫著問:“大爺,紅花嬸子人好不?”
“當然好,她可是個好人,她丈夫早死,她自己供養婆婆,把兒子拉扯大,現在還中了狀元,你說她要是人不好,能養出狀元兒子嗎?”老頭越走越快。
喧鬨聲也傳入耳中。
循聲看去,就見村西頭的院子裡張燈結彩,院子裡擺著五六張桌子,坐滿了人,還有些人沒地方坐,直接端著碗站在邊上。
老頭朝著院子裡吆喝了一聲,笑著走進入,很快就有年輕人給他騰出椅子,讓他坐下。
“我看不出他們是人還是鬼。”我擰眉說。
老頭穿著正常,也沒有鬼氣,卻說紅花娘娘的兒子中了個狀元。
許餘年說:“看不出來的原因很簡單,對方的道行比你我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