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半透明的鬼胎站在我身前,他看著我手心那截魂線,仰頭衝我笑了笑。
這是一個屬於孩子,乾淨單純的笑容。
“其實,帶我去找我爹。”
他快速的說完這句話,一滴血從眉心流出,落在我的魂線上,與魂線相融。
“啊啊啊……”
男鬼突然驚慌大叫,我忙著把魂線攥緊,循聲看去,就見他抱著臉色青紫的饒雪寧,大張嘴叫喚。
他隻會說那一句話?
“她受了重傷,你還不帶她離開?”寓言不知道啥時候跑到牆外,小聲跟男鬼說。
男鬼點點頭,竟然真的抱著饒雪寧走了。
他們一離開,周圍聚集的孤魂也四散而去。
寓言跑到我身邊,哭喪著臉說:“咕咕太虛弱了,隻能依附著你的魂線。”
我站起來,抹了把臉,“先不說這些,趕緊離開這裡。”
“好,杜濤已經去開車了。”寓言說。
他剛說完,杜濤正好把車開過來,我拽著寓言上車,“趕緊離開這裡。”
我們在這家院子鬨出這麼大動靜,村裡人就跟沒聽見似的,誰知道村裡出了啥事。
杜濤點頭,猛踩油門,直到上了公路才放慢速度。
“你沒事吧?”他擔憂的問。
我搖頭,“沒事。”
饒雪寧還沒對我下殺手,鬼胎就衝了出來。
想到這裡,我好奇的問寓言:“他為啥衝出來?”
寓言一臉理所當然,“你是他娘,他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娘死嗎?肯定不能,所以他必須來救你,不然有違天道。”
“……”
“寓言,曉曉是不是鬼胎的娘,他娘是個叫紅花娘娘的地仙,前幾天死了。”杜濤解釋說。
“不可能。”寓言斬釘截鐵的說:“曉曉就是他娘。”
我疲憊的閉上眼,由著他們爭吵。
我現在也摸清了寓言的思維,他根本不聽我們的解釋,隻認定一個道理,我是鬼胎的娘。
所以多說無益。
杜濤跟寓言掰扯半天也沒把他的思維給順過來,也歎了口氣,不說話了。
寓言一個人坐在後座,過了會,拍了我一下,說:“笑笑,你要帶我回食玩嗎?”
我睜開眼,扭頭說:“對,你不想回去嗎?”
他不安的攥著衣服,“我想回去,可是我怕給你們添麻煩。”
“啥意思?”我皺眉問。
他猶豫著說:“就是我這次出去辦私事的時候得罪了點人,我要是跟你回去,怕他們會找過來。”
他說話的時候,表情很無助。
“沒事。”我拍了拍他的頭頂,“我仇家那麼多,過一個兩個也不怕。”
他不敢跟我對視,很沒有底氣的說:“不是一兩個,是……有很多個。”
說完這話,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可憐巴巴的,“曉曉,你不會趕我走,是嗎?”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居然是很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