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饒夜煬沒回來,他咋這麼高興呢?
我雙手叉腰,瞪他。
他撓撓頭,“我去開車。”
說完,連忙跑開了。
他怎麼奇奇怪怪的?
五六分鐘後,沈大友臉色凝重的跟我說:“我聯係上孩子的父母了,他們家離這不遠,不過他們的聲音都有些怪異,我懷疑那小鬼已經對他們下手了。“
我趕緊拽著饒夜煬上車,“快,要把那對父母救下來。”
“為什麼要救那孩子的父母?”饒夜煬突然問。
我愣了下,不解的看著他。
他抿唇,沉默幾秒,指著沈大友說:“結合黃戰和他說的話,那孩子是被父母冬天扔到垃圾堆裡,活活凍死,黃戰父子囚禁了他的魂魄,可是他的父母才是殺害他的凶手,如今他來報仇,不是理所當然麼?”
驚詫之餘,我更加肯定他跟我認識的饒夜煬不一樣。
饒夜煬貴為黃泉尊使,若是那時的他遇見這樣的事,他肯定會先把小鬼抓起來,度他離去。
這不是因為厲鬼害人,而是那孩子已經夠苦,他不忍那孩子再造殺孽,徒添陰債。
他雖然嘴裡說著厲鬼討債乃天理,但他心懷悲憫,想要讓每個屈死之鬼有個好結果。
對於那些徹底入魔的厲鬼,他又會毫不猶豫的毀滅。
無論是修道看臟的活人還是地下那些上位者,都看不上那些厲鬼冤魂,饒夜煬卻把他們的生機與怨恨都抗在了肩上。
我歎口氣,疲憊的捏著眉心。
從前,我不懂他……
“……我說錯了嗎?”活人饒夜煬遲疑的問。
我搖頭,“你沒說錯,隻是沒有必要。”
他麵露疑惑之色,顯然是沒想明白,不過他也沒再問。
路上,沈大友把小鬼父母的情況大致說了下。
小鬼的母親叫趙茜,父親叫李洪國。
“懷孕的時候,兩個人都剛畢業工作,經濟情況不好,生產前,兩個人因為瑣事發生爭吵,一氣之下就分了手……”
沈大友冷笑道:“這兩個人真是絕配,分手之後都覺得孩子是累贅,就一起商量著把孩子扔到垃圾堆裡,一點活路都沒給孩子留,過了沒多久,兩人居然又複合了,還順利結婚,三年前生了個女兒。”
杜濤咬牙切齒的說:“這倆人真是夠狠的。”
趙茜和李洪國住在江陰北郊,等杜濤停下車後,我看著他們家的房子直皺眉。
再往南走個五六分鐘就有個村,他們兩個不在村裡蓋房,反而跑到村外的莊稼地裡,孤零零的院子,連個鄰居都沒有。
“杜濤,你跟沈大友在車上等我。”我拽著饒夜煬上去敲門。
他小聲說:“我也想在外麵等你。”
我從兜裡掏出一張符紙,挑眉道:“你要是留在外麵,我就把寓言叫過來陪你,不然我不放心。”
“我現在想要進去。”他立即說。
他剛說完,我就聽見院裡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半晌,院門打開,一個男人佝僂著背站在門口,啞聲道:“你們找誰?”
在院子裡的燈光下,男人的影子殘缺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