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大了嘴，像是天方夜譚越聽越玄乎了，“活靈沒有後者重要吧？”
“當然，像你這種活生生的人可是最搶手的，說說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的笑容一絲絲放大著，看在眼裡驚在心裡，我壓根沒想到他會話鋒一轉，盤問起我來了。
“我，我，我是……”
我支吾著說不下去了，其實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是怎麼進來的，驚嚇過度？悲傷過度？都不是啊。
“嗬嗬，能進來也算是天大的緣分了，好好珍惜吧。”
他挑眉一笑，看樣子是不打算難為我了，我心裡的石頭算是落地了。
“額，你剛才說誤闖進來的比神婆引進來的更多嗎？”
“是的！畢竟下陰這事兒不能經常做，有悖天道輪回的，所以魂魄離體飄到這兒的幾率更大得多。
這類人沒有意識，自然也不知道交易，很容易被當作接替者。”
“喔喔，那是活靈吧，真正像我這樣活生生的人很少吧。”
“是的，這趟你打算當旁觀者，還是交換什麼嗎？”
我愣住了，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陰車停滯不前我是被迫進來的啊。
正愣神著，他拉了我一把，“走吧，彆急，聽聽心裡的聲音。”
接下來我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郵票，小人書，全是當年我求而不得的玩意兒，我越看越激動，在每個攤位前流連忘返，舍不得走。
直到，脖頸上係上了黑絲帶，另一頭攥在他手裡，我稍有停滯就會被他拖著走。
“你，你乾嘛啊？那，那可是我最夢寐以求的東西呢，讓我再多看一會兒吧。”
我實在忍不住了，氣鼓鼓向對方發出了抗議聲，直到他冷著臉淡淡地說道，不行，你要抵禦住全部的誘惑，人一旦被勾起欲望將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你會喪失自我的。
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努力壓製住蠢蠢欲動的心，要不是有他在，有這根黑絲帶阻撓，恐怕我再就和對方交易數回了。
“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餐，你想得到，首先就得付出，但代價你得掂量給得起嗎？”
被他這一通數落我算是老實了，儘量目不斜視，不被心裡欲望所牽絆。
沒一會兒走到了儘頭，他停住了腳步，我問他沒路了啊，是不是折返回去？
他搖搖頭說不，人生沒有回頭路，這兒更沒有。
“那，那前方不會又是懸崖吧？跳下去才能出鬼集市吧？”
“嗬嗬，你很著急走嗎，鬼集市還沒結束呢，你就是想跳崖粉身碎骨也不急這一時半刻吧。”
“啥，粉身碎骨？之前跳崖不是沒事嗎？”
“跳入鬼集市當然沒有事，跳出鬼集市就不一樣了，那是人間的路，就是平地摔個跟頭都會疼得你呲牙咧嘴的。”
我點點頭，這話倒是不假，回頭一暼差點沒叫出聲來。
路呢？集市呢？
身後混沌一片，模糊不清，前方無路，後退無門，隻有腳下這方寸間才是立足之地。
一時間感覺頭痛欲裂，思緒一點點恍惚起來，朦朧中似乎有一隻手緊緊攥住我的手心，安心的感覺漸漸彌漫全身。
……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鑼鼓聲，嗩呐聲，抬眼間前方清晰無比，熙熙攘攘的集市，穿梭不斷的人群。